第八章命运(上)
赫敏勉强从扫帚上跳下来的时候,马尔福正向韦斯莱夫人跑去,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她突然感到恐惧,战战兢兢地看着一个一个人慢慢走上前去,共享了马尔福的新闻,她看见马尔福狠狠扭曲的脸,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话,“我的任务完成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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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居的客厅里,所有人都沉默地站着。对于一个食死徒的死,他们从来都毫无感觉,甚至有很多食死徒都是借他们的手被送往死亡之路的。但是,一个母亲的死亡,就是全人类的一次悲哀,没有人能毫无感觉地送走一位母亲。然而,令人困惑地事实是,这两种身份实际上是同一个人,这就是大家沉默的原因。
马尔福抓了一把飞路粉,向壁炉走去,没有人能说出【也许你可以再待一晚,明早再去。】这种善意的建议。“我走了,各位。”他有些透不过气,“阿,阿兹卡班。”最后一眼定格在格兰杰担忧的脸上,他陷入了无尽的漩涡之中。
从壁炉中狼狈地滚出来,马尔福不停地咳嗽着,四周一片漆黑,他抬眼看着这显然不是他目的地的地方,飞路网络把他的脑袋转成了一团浆糊,“看来是我发音不清楚,走错了地方,要是爸爸妈妈看到我这……”他顿住了,猛地想到了此行的目的,意识到他似乎再也没有说这句话的权利了,毫无征兆地,他在这一片漆黑之中,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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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兹卡班事务处理委员会办公室的门被叩响了三下,“请进。”委员会主任艾伦 伯格说道。门轻轻地开了,他看到又一个马尔福家年轻的孩子站在他的面前,一样铂金发色,一样银灰眼眸,不同的是一个正当英姿勃发却十分憔悴,一个明明日渐憔悴却非要装得雄风不减当年。
“你好,德拉科,还记得我么?”伯格摆出亲切又理解同情的脸问道。
“记得,伯格先生,”马尔福生硬地说,“你曾经跟我父亲关系很好,而且我记得,你曾经跟他们,你知道,我父母,是同样的人。”
“噢,我亲爱的德拉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似乎一个半小时前就给你发去了通知函,我还以为你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呢,你知道,你从小就是最看重家庭的孩子。”伯格似乎没有听懂马尔福话中发难的意味,仍旧跟他絮絮地话着家常。
“我去错了地方,”马尔福不在意地说,“从奥利凡德的仓库不引人注意地赶到这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突然话锋一转,“不知您能否现在就带我去见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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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怎么去世的?”去见纳西莎的路上,马尔福慢吞吞地问。
“哦,你知道,德拉科,这之中有一个失误,”伯格先生漫不经心地说, “阿兹卡班里百分之六十都是死刑犯,或是被判决为等待摄魂怪的吻的犯人,因此,魔法部认为,与其浪费资源,不如,呃,善加利用,也就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把阿兹卡班叫做整个魔法界最大的实验室。”
“你们利用死刑犯做实验?”马尔福从进来后就再没变过的脸也不可抑制地抽了抽。
“是的,但是你看,结果都是一样的,对么,”伯格像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一个问题的解决办法一般甚至有些愉快地说道。
“我不在乎它的对错,”马尔福又恢复了淡漠的神情,紧紧盯着伯格,“但是我母亲并不是死刑犯啊。”
“是这样的,”伯格第一次露出有些窘迫的神色,尴尬地说,“一种高危魔药似乎在运送的过程中发生了泄露,纳西莎不幸接触到了它,才会暴毙身亡,这是场意外,责任还在追究,我很遗憾,德拉科。”伯格貌似很有感慨地擦了擦眼睛,“纳西莎就在前面那个房间,我可以在这里等你。”
一步一步走进那个窄小的房间,德拉科又一次见到了妈妈的脸,从那个小镇一别后,已是几乎一年未见了。
这一年中,马尔福时时回忆起来,多是妈妈身着华丽衣饰出入各个社交场合,谈吐得体,姿态优雅。以后要做爸爸一样的男人,娶妈妈一样的女人,是德拉科五岁时就有的愿望。但紧接着,他总会想起那天,当他赶到的时候,妈妈正一个人努力牵制着四个傲罗,她毫不自我防御,只求拖延时间,“快走!德拉科,”她这样对他拼命喊着,“快走!我会去找你的!会找到你的!走!”
“我来找你了,妈妈。”德拉科喃喃自语着,抱起了纳西莎。埋下头,还能闻到妈妈的味道,在一阵颤抖过后,他抬起头,抱着她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房间。
“对于纳西莎的死,我很抱歉,德拉科,但我想,也许如果你有什么别的愿望,我一定会帮你的。”伯格先生冲他眨了眨眼睛。
马尔福愣了一下,“是的,伯格先生,事实上,我确实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他这么说道。
第八章命运(下)
“看在上帝的份上,赫敏,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走来走去了。”罗恩看着眼前的赫敏,忍无可忍地抱怨道。赫敏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她只是抱着手臂,把自己陷在了靠近壁炉的一张扶手椅里。
“说实在的,我感觉马尔福没有过去那么令人讨厌了,如果他站在我们一边,一定能提供很多有用的情报。”哈利伸手摸了摸他的伤疤说道,“而且看到昨天他的样子,确实让人觉得他有些可怜。”
“噢,行行好吧!”赫敏像反应过激的猫一样从扶手椅上跳了起来,“不要说可怜他。”
面对着两个男孩瞠目结舌的表情,她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我,我是说,我们每个人谁没有一两件伤心事呢?战争是不会给任何一个人带来幸福。”说完,她又坐回了椅子上,抱着手臂,似乎这一辈子就打算以这个姿势永远坐下去了。
“这太愚蠢了,”赫敏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马尔福只是去阿兹卡班料理他妈妈的后事,等这件事告一段落,他一定会回来的,噢,他还能去哪呢,你更应该想的是在他回来以后如何安慰他。而且,”想到这里,她更加心烦意乱,“他总是要走的,凤凰社新总部的位置已经找好,把他转移到那里只是时间问题。等他走了以后,噢,我们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了。”想到没有马尔福的日子,她突然感到孤独,想到与马尔福共处的日子已经少之又少,她就只想永远陷在身后的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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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马尔福仍旧没有回来,赫敏坐在餐桌旁边,身边那个马尔福常坐的空位就像一个大洞,呼呼地灌着冷风。她已经抛开了马尔福在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后总要离开的这个事实,实际上,她现在交叉手指祈求的,是马尔福能平安归来,“也许马尔福家有特殊的安葬礼仪,也许他还要把纳西莎的尸骨运回马尔福庄园,甚至他可能还要在那里住上几天呢。”赫敏不断安慰着自己,“不会有事的。”
然而,“茉莉,孩子们,阿兹卡班出事了。”韦斯莱先生面色苍白地冲了进来,顾不上扶一下歪了的眼镜,九双眼睛盯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卢修斯 马尔福越狱了。”
如同一块石头,这句话沉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但所有人心里都泛起了同样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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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赫敏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一只黑色的猫头鹰正站在窗边,它一看到赫敏,就不耐烦地叫了起来,责怪她来得太晚,同时优雅地伸出一只脚---那上面绑着一封信。
它在赫敏拿到信的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地飞走了,似乎觉得再在陋居待上一秒钟都是对它的侮辱。赫敏看着那只逐渐融入黑夜的猫头鹰,在窗边站了很久,她不敢看那封信---不管上面写的是什么,她都害怕这是最后一封。
坐在窗边,她盲目地看着一片虚无,明明昨天他们还打了第一场魁地奇,那个铂金发色的少年还温和地对她说“我带你飞一圈,不要害怕。”他还大笑着告诉她“这就是魁地奇的魅力。”那一刻马尔福脸上的开朗笑容简直闪闪发光。
那个给她写了厚厚一摞纸条的少年走了,赫敏曾无数次想象过,马尔福在暖黄的灯光下,铺开一张羊皮纸,写着只给赫敏格兰杰的话,也许手肘处蹭上了未干的墨渍,是否嘴角噙笑就像她一样?想象他轻声唤过克鲁克山,在下着雨的夜晚,告诉她:他知道收录了她一直在找的那个魔药配方的书的名字了。
赫敏有点想哭,那个眼睛亮晶晶的,对她说“我今晚很想找人聊聊。”的人,那个用安慰的声音告诉她她的父母很好的人,那个她不知不觉开始在一天天的纸条中倾诉烦恼的人,自己到底已经有多依赖那个人了呢?
他走了。那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么?他会怎么解释今天发生的一切?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那封信,赫敏看到了熟悉的笔迹。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飞行心得,在那封信的最后,写着经过反复涂改的一句话:我会回来的,格兰杰,我现在十分想见你。没有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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