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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岁月》节选18

《沙沙岁月》节选18

作者: 沙沙_wk | 来源:发表于2018-08-22 10:54 被阅读0次

    18. 高高的脚手架

            1973年12月,我来到沈阳煤矿报到,被分配到了沈阳煤矿大修队,这是一个专门修建矿区地面建筑工程的施工队。1975年末沈阳矿务局即将成立时,大修队更名为土建工程队,1979年又组建为沈阳矿务局建筑工程公司。

            到大修队后我被分到了架工班,当上了架子工。同时分配到架工班的共有5名小青年,其中我和王国胜、徐知都是煤矿设计院的子弟。当我们穿上印有“沈矿”字样的崭新蓝色工作服,腰扎电工皮带,佩戴钳子、螺丝刀和架子工特有的不锈钢钎这三大件,第一次行走在人群当中时,心里感到格外的自豪,比起在农村当知青时穿的破棉袄、扎的草绳子,不知要强过多少倍了。架子工属于高空作业的重体力劳动,熟练工种,没有学徒期。我们一来到架工班,就定上了二级工,月工资38.61元,比起那些分到瓦工、电工、钳工的学徒工收入高了近一倍。

            初次上脚手架,搬运高大、粗重的脚手杆,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那时的脚手架,还没有金属的,都是用杉木或松木等硬木杆子搭建的,每根木杆子至少都有六七米长,直径有大号碗口那么粗,少则几十斤,多则上百斤,搬运起来十分吃力,更不要说绑在空中了。我当时身体并不强壮,体重也就120多斤,开始时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往往干一会就汗流浃背。尤其是攀登上10几米高的脚手架,在空中完成各种作业,真是紧张的心、颤抖的腿。好在有些知青的劳动基础,很快也就适应了。

            记得参加工作不久,便赶上了承建沈阳矿务局机修厂的任务。机修厂的工地在清水台北部,离我们土建工程队不远,建设了3个标准化厂房、一个办公楼,以及锅炉房等附属设施。其中,对我们架工班来说,难度最大的是要承建一个35米高的大烟囱。那时,架工班一共有8个人,班长、两名老师傅和我们5个新来的小青年,另外还有2名临时工。可能是为了调动年轻人的积极性,我当架子工才半年多,就被提拔为架工班的副班长。自从当了这个“班副”,我便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地成了登高、干活的带头人,就好比农村干活时的“打头的”。一些急难险重的任务我总是要冲锋在前,而班长则主要是负责地面指挥与调度。

            在建设机修厂大烟囱时,脚手架要搭至40多米高,这在我当架子工时算最高纪录了。记得有一天风很大,地面至少是四五级的西南风,但为了抢工期,我们冒着危险一层一层地往上搭。在搭到30多米时,风力已达到了五六级,当时脚手架还没有合拢固定,风卷着沙尘将我们在脚手架上吹的摇摇晃晃,来回摆动的幅度足有一米左右,当时我们几个小青年,望着脚下远远的地面,心砰砰地跳,有的甚至腿已经明显在颤抖。这时还是我们的班长和两名老师傅,凭着丰富的经验,及时帮我们稳定住了脚手架,才没有导致事故的发生。

            在架工班当工人的三年多时间,我有过2次工伤。一次是立脚手架时用力过猛,造成腰部扭伤;另一次是脚掌被钉子扎伤,后者让我印象特别深刻。那是在夏天的一个黄昏,我们加班大干,当时太阳已经落山,天朦朦黑了,大家干完活正准备收工。也是着急赶最后一班通勤车,我没有仔细观察地面的情况,从一米多高的脚手架上跳下来,正好踩到一个带有钉子的板条上,当时只感觉噗的一声,钉子穿透了电工绝缘鞋,深深地扎进了我的脚掌,疼得我原地单脚直打转。多亏了老金师傅,立即把我的鞋脱下,用木板条反复敲打我的脚掌,将钉眼中的铁锈和污血等排泄出来,避免了深度感染。然后及时用自行车将我驮至二井的矿务局医院,进行了包扎处理,并打了破伤风针。那次真的万幸,没有造成贯通伤和留下后遗症,但在去医院的路上,我的脚不知流了多少血,只觉得电工鞋里面全是“水”。

            现在常听人说:“只有在建筑工地感受农民工的艰辛,你才会倍加珍惜自己的工作”。回想起自己当架子工那三年多所付出的辛苦,怎能不让我倍加珍惜后来的工作。

    位于四井的矿务局建筑公司旧址,如今已改为某水泥厂,但当年的影子还依稀可见(作者摄于2017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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