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搜到了那个短视频,我肯定那是非法的。名字叫什么《偷拍原生态小姐姐的野外生活》。评论相当龌龊,有很多连枪带棒的性暗示。我气的根本没有完内容。
我被剃成光头,带着手铐,惶惶然地坐在一张被焊死的铁椅子上。
高楼大院、蓝墙碧瓦内一间简洁封闭的审讯室,应该就是我被判刑前的最后一站。
争论的焦点是我有没有蓄意谋杀。
不久,一个身材高挑的男警官风嗖嗖地在对面坐了下来。他手里摆着一本黑色笔记本和一只钢笔。
他五官端正、正值壮年,没有一丝要发福的倾向。一双锐利又平静的眼神时不时打量我一下。从那张镇定的嘴唇看,准是审讯官。
我看到这么专业的警察,多少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当他长久地注视我时,我知道,游戏正式开始。
他先问我跟李忠祥是怎么认识的。
这样的开场我已经很熟悉,顿都没顿,很坦然地告诉他:
李忠祥从第一天进公司(我们同在一家工程机械设备工厂上班)见识到我的小小权利,就盘算着跟我打好关系。
他在实习期的几个月内,用一股有江湖气味的野蛮力道,三番五次当众邀请我出去吃饭。
我在厂里一直是个直板、严谨的人,所以在同事里根本没有朋友。
久而久之,便习惯了这种被人捧在明面上的快感。
以此我还给审讯官举了例。
然后告诉他,两人便这样各取所需的认识的。
“嗯。”审讯官点头,在本上快速写下几行很草的字迹。
他是那种你一看就知道不喜欢说废话的类型。
他继续问我对李忠祥大概是什么印象。
我说李忠祥一开始给我的感觉,面子上有点痞、有点社会、但非常会做人。
内在嘛?我本来觉得挺仗义、没什么坏心眼。然而,我却一直忽视了他精算和贪婪的一面。
“他只适合当酒肉朋友。”我说。
“事发之前你们发生了口角?”
我点头。
“那你先交代一下案发经过。”
我告诉他:
那天上午巡视设备时,我确实挑了时间,因为我知道李忠祥大概什么时候会偷懒。
当我走进钢结构车间,老远就看见李忠祥正低头拿着手机对彩票开奖。
我特地瞧了一圈。
除了他,其他设备的员工都工工整整在执行流程。
我走到他身边,他才看到我。
“咦!”李忠祥敏捷地将惊慌转化成不好意思,然后划出一道狡邪的笑,“哎呀,又没中,真霉。”
“你又这样?”我口气厌烦地把眼神移向别处,表现得冷若冰霜,“按铃吧!叫你们工班长来。”瞬而,用最严厉地口吻告诉他。
车间里微微轰隆的噪音似乎也被这突来的火药味压低下去。
“你们继续干活!”我快速环视周围,一一用眼神警告。
李忠祥那张本来尖锐复杂的长脸嗖的翻了面,僵得像一块冰冻。他用力按下了机器的暂停阀门,转身吊儿郎当地昂头对着我。
他对谁生气都会露出这副流氓像。
换做别人,他接着就会拱起嘴,大吼’你什么意思?你他妈想要怎么样?’之类的。
然而对我没用。
我们都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要整他。。
“你先等一下。”审讯官用冰冷的语调打断我。
我心虚地停下,以为自己底犯了什么错。
“你先说说案发前一天,你在哪?”
“哦哦,好。”
我边回忆,边开口:
“上午在家睡觉。中午跟我父母吵了架。”
“为什么吵架?”
“呃。”我想到那件事任然不爽。他们会不会后悔呢?
我记得一家人吃饭吃到半途,我妈忽然问我:
“新厂房应该来了不少年轻女子吧。”我妈是她那个年代少有的心思和表达都很细腻的教师。
但这句话插的很突然。
我们刚刚还在聊公司要给我们工程师队伍加薪的事。
所以,我立马能感到一种压迫和不详。
“是啊,前段时间招了那么多人,你一个都没物色?”我爸是个军人,默契的像接到了上级命令,厉声符合,他从来不会转弯。
“没有。“我先回答我爸,”没几个女的。”然后回答我妈。
“怎么可能!我前天还看见报纸上在招25-30岁的女性检验员。”爸爸皱紧额头,两鬓的白丝都跟着竖了起来。
我难受的鼻子里出了一口气,闷头继续吃饭,心底明明跳的更快了。
“你呀,开朗一点,别总板着脸,现在小姑娘都喜欢可爱的男生。”我妈虽然依旧慢声慢语,但手里已经放下了筷子,“你把胡子刮干净,你瞧这胡茬多硬,像个四十岁的人。”
听这话,我一把就火了,把碗“哒”一声用力扣在桌面上。不是因为她说我老,而是厌恶他们对我这种,就像对设备零件要保养,然后交给客户的说法。
我妈也红了双颊,换上了恶妇人的面容。
对这事,我偏执地不想别人,哪怕是亲生父母,为这件事来’帮我’,而让我显得像个残废。
“啊,有房有车,工作不比别人差,怎么就找不到!”每次杠上这件事,我爸都昂扬地、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他俩越吵越澎湃,越讲越胸有成竹。
巨大压力下,我几乎无法屏蔽,心里傲慢地想着: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娇纵的女人,更看不起那些等待通过结婚来改变命运的女人。
等他们稍微熄火的空挡,那股憋在脑门的热流便驱使我爆发。
我站起来,拍了拍桌子,“别说了!”然后留下一句“关你们屁事!”便摔门而去。
“我出去后,就去找了李忠祥。”
审讯官没有立刻提问,他眼睛一动不动,费力想着什么,眼光似乎变得更加锐气了。
“你觉得这件事,跟你后来的行动有关吗?是不是导火索?”他边思考边问我。
我被问住了。
“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后来的事情迅速爬上了我的脑子。
我微信约李忠祥到我们上次去钓鱼的地方见面,他爽快的答应了。
那一块有点荒凉的地方离我家挺远,在郊区。
我一路踩着油门都带怨气,恨不得永远不停,直走到不可知的青云。
但又一种急迫期待促使我到达目的地,反复间,反而感觉一会功夫就到了。
我带着不忿下了车。
外面风和日丽。
一眼望去,平原上一片片遥远的枯草丛颤颤巍巍、被阳光柔和成暖金色。风到处指引着响动的树叶。小河边那户无人的旧房子静静肃默着。
等我踩着陌生的泥叶悄悄靠近,一路用心丈量着这几亩偏静的荒地的时候,愁云烟消云散。
屋子的木门把手保持着我上次用铁丝缠上的姿态,不费功夫就开了门,里面依旧没什么,
四面砖墙,一把椅子,一扇破了半边纱网的窗户。
我站上年久昏灰的椅面,开始朝窗户外仔细眺望。
视觉一穿过河对岸,就瞧中了岸上’熊小姐螃蟹’的小木牌。另外两块青草地恬静优雅、方方正正。
我迎风缓慢欣赏着这一切。
又看到几块年幼的油菜田,绿油油的,一簇簇根苗被风打压。菜田背后链接着更远处一大块、一大块的玉米地,然后延伸、延伸,一直到那座我要找的古朴房子。
看家的金毛狗正挂着舌头、侧着阳光从远处向我的方向对视,也许是嗅到我了。
房子从上到下由青砖砌成,三间小屋呈L型带院子的组合,很像坐落在景点的老宅。屋顶没有空调,也没有太阳能。大门外,两侧的外墙上能看到几串鲜红的干椒。几株芦苇从河背面高高窜起,荡漾着,誓要衬托出这间古房的漫漫意境。
我不禁猜想,哪一间是熊小姐的闺房?
她会在院子里默默地收拾果实吗?
她怎么做饭?怎么休息?怎么度日?
顿时,我生出一些奇怪的希望。
希望再看一眼她弯腰采摘的英雅身姿 。
希望能靠近她那副融化尘世的朴素倩影。
希望她还会像上次那样,直起腰,在劳累的间隙对着日头眺望对岸的窗户。
想到这,我又羞愧。
这对视的后果不知是好是坏。也许我该刮了胡子?穿的再好点?不是站在窗口偷窥。
我迅速给自己找了个逃避的理由。
我就想那红衣姑娘今天该是乘着本该拴在屋外的小船,去了很远的地方了,于是便暂时离开了窗口。
我给李钟祥发了微信,问他怎么还没来。
他久久没回信息。这让我有点着急,又发了个问号,外加一副发怒的表情。
我倒不是怕他不来,而是想赶紧把事情落实。
好在过了不久,门慌乱一掀,他很急匆匆地从外面荒草上大步踏了进来。
“找我什么事啊?”他口气生硬,无礼地挂着脸。
“你怎么才来?”我不免奇怪地望着他。
“我就问你找我什么事?啊?”他像因为什么打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从没见他敢对我气势汹汹。
“我就是喊你来钓鱼啊。”我小心翼翼讲着,甚至有点慌乱,心里快速搜罗着,到底什么事得罪他,那副发怒的表情?
“少来!你不是来钓鱼的,你到底什么意思?”他粗暴地用手指指着我对我说,那样子恨不得戳到我脸上。
我慌忙地左看右看,心像被一块石头塞住了,“你好好说话,行不行?到底遇到什么情况了?”转用语重心长、甚至假装关心地语气跟他沟通。
“哼,你在窗户上偷看什么,啊?”
这话像子弹,一下子击中了我。
“什么偷看什么。”我心虚地狡辩。
“你敢说你没有?”
他露出逼训、讽刺的面容,却让我想起了上次他说过的一些话。
“我懂了。”我说。搞清他想什么,我反而后发制人地激动起来,“你以为我是你?!我有那么无聊吗?”我大声怒斥,“我找你来,只是想谈谈买下这块地方,你说你爸可以搞定的!”
“那你为什么趴在窗户看那边?”看到我生气,他的语气明显缓和一些。
“我喜欢那边,我喜欢那个女孩!”具体缘由我本来一点也不想告诉他,但却不明所以的脱口而出,“就是那个靠原生态自力更生的熊小姐。”说完我非常后悔。
李钟祥听完仿佛被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逗得哈哈大笑,“我懂了,我懂了,哈哈哈哈哈。”笑声分明透着藐视。
我忍住不发,大拇指已经攥进手心扣出了痛感,“你能看到我,除非你就在对面!你上次说过你要偷拍她做成视频,然后传上网吸粉,所以你就以为我要抢你的生意?”我不断在脑中验证着这个逻辑,再结合他的状态,看上去似乎没有漏洞。
“呵。”他花了好久才收回余笑,“随你怎么说吧。”他不再看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刚才的气势,变回了原来稀碎的捧哏角色,“我想知道你趴在这里能看到她吗?你买下这地方,就能搞到她。。”
“你不许拍她!你不许传到网上去!”我耳根发烫,估计全身都已经血红。
“呵。”他歪着嘴巴,像是在说你管不着,“不关你的事。”他说。
“我警告你!”我用力指着他,恨不得把这几个字吃掉。
他似乎非常惊讶,头像后微微一怔,然后静默地、挑衅地上下看我,像是对我的样子很陌生、很意外。
我陡然挺起了我整个身躯,随时准备使出浑身力量,“我只说一遍,你不许在靠近她半步。”然后用心地吐出了这句电视上看来的台词。
他嚣张的神情逐渐被我的强势压缩空了,像只被铁棍刺中的狐狼,低了下去的眼睛惺惺地读着我眼中的决心。
“滚吧!”我恶声恶语。
“我真不该带你来这里。”最后他凶狠地白了我一眼,便转身逃出了门。
“就这样?你就要整到人家丢工作?”审讯官似乎有些不解。
“我非常生气。。我知道他没钱,这份工作对他很重要,所以我就想把他赶走。”我祈祷不要再问我具体细节了。
“你继续往下。”
“嗯。”
后来我就制定了报复计划:
“你要整我?”他昂着头,脸上却表现地并不惊讶,嘴边还带着讽刺的微笑。
“按铃。”我不想跟他废话,“不然我自己来。”
“妈的,要按你自己按。”他脱下工具手套,往工作台上任性地一扔,人前后踱着步。
我没有犹豫,趁他转身掏他烟盒的功夫,便走到工作台,帮他按下了红色按键。
圆柱型警报灯“呼啦呼啦”闪着、嚎叫。
我听到他似乎说了一句“傻逼”,拿着烟盒快速走出了车间,躲开了大家的视线。
过了一会,王班长走了进来。
我把情况都告诉了他,他让其他人凑热闹的人继续干活,招呼我查完设备去一下他的办公室。
“后来,我就去了。”我说。
审讯官停下了手中的钢笔。
“据我们了解,李忠祥跟这个王班长关系也不一般,为什么就会因为一次偷懒就被开除?这似乎不符合逻辑。”
我心里哼笑一声,“当然没那么简单,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我走进王班长的办公室时,李忠祥应该刚刚离开。
他已经把我告的状都认了,一定以为最多就是罚款,没什么大不了。
王班长正坐在办公桌上摁着鼠标,看向屏幕的眼睛长得很大,跟他的脸一样圆。
“事情我都知道了。”王班长略带歉意地看着我,“这家伙吊儿郎当惯了 小郭你放心,我肯定罚他。”
“嗯。。我想。。还是把事都说出来为好,我怕到时候我们科长搞复杂了。”
“什么事?”王班长立刻警觉起来,“你说,来来,坐坐坐。”
我不紧不慢在他办公桌对面椅子上坐了下去,“李忠祥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了。”
“啊?”他佯装惊讶,嘴巴开的大大的,装的很假。
“那些事摄像头里都备过案,规范部一查就知道。”我挑了一眼屋顶角落两边的摄像头。
“之前怎么没人告诉我?”王班长眨着眼,冷冷地反问。
我挠挠头,假意沉思,缓缓开口:“这个我们科里也讨论过,科长要求我们下去检修要是发现这种情况,尽量还是警告教育,不给你们添麻烦,所以。。”
“哦。。”他看了看别的地方,又为难地看向我。
我把神态调整到严肃,“我刚刚才想起,公司现在规定,发现这种情况超过三次,一律开除,不得录用。”
“是说过。。那你觉得?”
“最重要是他的设备。”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设备?怎么了?”
“参数不对。显然是为了省事,手动调过,我也录了视频。”
“啊!”他那张圆脸焦虑地似乎坐不住了。
“所以,我说,还是先告诉您比较好。”我微笑着,心里等待着结局。
“当天下午,李忠祥就被开除了,设备私调是公司红线。”
审讯官点着头,示意我继续往下,因为下面就是高潮。
每次想到这,我都觉得时间过得飞快,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就像梦的片段。好几次早上醒来,我都以为没有发生过。
那天下了班,我就开车回家。
一路上除了红灯,其他都跟往常一样顺利,直到离小区不远的丁字路。(这条路挺偏,人流量很小。)
我刚转过弯,就是一声“咚!”,副驾驶门被什么重物给猛击。
“下来!”我听到赵钟祥暴怒的吼声。
我心知不妙,下意识地就往前踩油门,准备跑。
车头一冷猛顶中了什么东西,‘铛‘的一声,吓的我赶紧踩刹车。
完了,是个人,一个光头,穿着黑衣,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拖着棍子,“妈的。”他痛苦地叫了一句。
“滚下来,你这狗日的!”赵忠祥用铁棍疯狂砸向我副驾驶的玻璃,“铛!铛!铛!铛!”
这条路很窄,我很快就发现——往前冲,势必会压死路中间的光头,再等下去窗户迟早要破。
“草泥马的,快滚下来。”李忠祥活像一只黑豹,一边用力抓着门把手,恨不得把车门撕碎。
我把车挂到停车挡,赶紧从扶手柜里掏出防身匕首,紧紧地握在手里,连下决心的时间都没有。
光头缓过来了,蓦地冲上来,一大棒就把我的挡风玻璃砸出一个蜘蛛网。
李忠祥也扑来跟着,改用双手拿棍头往玻璃上戳。
两个暴徒发出震耳欲聋的暴力声响。
挡风玻璃的半边绝望的向我凹陷,只等快要被开膛破肚,让人破壳而入。
“操!”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吼道,“劳资下来!”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见,就开了一条门缝。
李忠祥一看,就迅速扑了过来。
我用力一推,门面直接夯在李忠祥的脑壳上。
他“操”一声后退。
光头避开李忠祥,朝我的胳膊砸来一棍。
这一闷棍,抽的很重,隔着厚羽绒衣,我都疼的不自主的叫出声音。身子下意识矮下了,同时,躲过了脑门上的下一棍。
我忍着抖动的神经,另一只胳膊看准光头的裤子,一刀撕过他的膝盖。
光头“滋”了一声,立刻捂住腿蹲下。
李忠祥见势不妙,纠结着被撞红的眼皮,朝我的脑瓜踩来一脚。
我被这阵力道冲倒在地,闻到灰尘的脏味,好在一只手挂在车门把手上,没费事又站了起来。
我把匕首换到受伤的左手,右手挡在额头部位,等着他发起攻击。
棍棒如期而至。
一棍,又一棍,砸在我的腰,我的右手臂。
我在间隙间瞄到李忠祥滚红、发毛的凶脸,非要打垮我不可。
我左挡右避,忽然,逮到一个空档,抓住了他的棍子。
左半身想都没想,立刻朝李忠祥补了一下。。嘶一声,手迅速抽回,正中喉咙。
我被这软弱触感吓了一大跳。
但为时已晚。
他的血流染红了他的双手,身体像一根迅速融化残烛,摊倒地上。
“我没有蓄意谋杀。”我有些厌烦回忆这一段,从初审到现在,已经交代过许多次。
警官闷声思索着,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好想的。
该说的我都说了,能有什么不对?那些证据还不够吗,可以问光头啊,我本来就没有谋杀。
“我不理解。”审讯官咬着唇,交叉着双臂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说过,我当时是为了自保,为了求生。”我不满地说。
“我问你为什么非要整他。”
“什么?”这一转,我差点没适应,“呃。。之前都跟你们说过,是因为吵架。”我过分着急地解释。
“就因为那个非法视频?”
“对。”我还是在审讯官的脸上读出了不信任、不理解。
“他不该这么猥琐。”我补充说。
不苟言笑的警官貌似讥笑了一声,让我感到胆寒和匪夷所思,接着他又沉默。
我不愿多想,只等着他了结。于是就瞧着他背后墙上一个大大的警徽,直到目光都变得模糊。
“真是太有意思了。”他从寂静中忽然开口,我想知道整个案件跟这个熊小姐有没有关系?”
“不,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此刻,我异常专注,也异常清醒。
“嗯,”审讯官收起了笔和本子,站了起来。看样子真的要走了。
两名板着脸的公安迅速走了进来。
我把手铐放在胸前,心情轻松地看着审讯者的背影。
但他突然停下了,
他转头说:“我们一直怀疑你谋杀,是因为李忠祥的老婆咬定你有预谋。”
我“哦”了一声。
“她姓熊。”
没等我反应过来。
四只强有力的大手掰紧了我的双臂,我心里流过的是那条老屋前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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