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那年,是方纸鸽离开湖北的第十年。方纸鸽十岁跟随家人搬迁至湖南,初来的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现在是怎么也走不丢了。
十年的岁月定格在那儿,悲喜愁情,随风飘散。春日和煦微风,将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吹走,又偏偏将另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吹过来…
【连载】纸鸽与风 -4281【小学】
搬家那年,方纸鸽正在湖北省老河口市第三小学上小学四年级。暑假过后,方纸鸽上五年级,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在D镇上学。那段日子真真让她对“没有语言,人类的沟通会有着深渊般的障碍”深有体会。方纸鸽觉得湖南话真真实实是太难懂了,简直比鸟语还难懂。
“老师上课不说普通话的吗?”“那,那个…同学,老师在讲哪一页?”“家庭作业布置的是这里没错吧”纸鸽一遍遍的问,不厌其烦,到是烦死了前后左右桌的同学。
性格内向,不爱说话,纸鸽就这样糊里糊涂上了一礼拜学,后来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将其困难告知了父母,这才让老师渐渐有了点意识:“这儿有个外地学生,得使普通话上课才行。”然而老师们的这点点意识却总被现实的洪流淹没。他们还是老样子,只是偶尔想起来,补充上几句蹩脚的普通话。因为纸鸽的语言天赋还不错,很快也就适应了。时间就这样于指缝间流走,不留下痕迹,不叫人发觉。等人发觉了,只能仰天长叹,无可奈何。
纸鸽从小爱美,尤喜戴珍珠项链。纯白的小裙子,镂空的凉鞋,配上一环珍珠小项链,可爱极了。老师是非常不喜爱这样打扮的,“学生就该有学生样儿,就该穿土点儿才不影响学习。”班主任的白眼直直瞪了纸鸽几天。任谁也知道,插在肉里的刺,总得要拔出来才舒畅。
一日清晨,早读间,班主任着暗黑色中长西装款款走来,一手轻搭纸鸽左肩,顺势坐下。纸鸽头也不抬,双眼无神,正巧瞟到书本上的字---灭绝师太。不禁打了个寒战,合上书本,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动作连成一气,就像排练过似的。
“老,老师?”纸鸽一脸痴相,让人想发笑。
“方纸鸽,我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戴这种东西来学校了。”说着指了指那无辜的纯白珍珠串儿“学生不应该戴首饰,这是规定”温柔的威胁。
“好吧,好吧。”纸鸽一向是听话的,尤是惧怕老师。至于为什么惧怕老师,怕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之后所有小学的日子,像普通的小学生一样。跳皮筋,做课间操,写试卷,写作业… 方纸鸽后来遇到一个很好的数学老师,可没多久就毕业了。
又一个暑假,方纸鸽迎来了她的初中生涯。
以她的话说,手常常是被竹条打肿的,老师常常是无端更年期发作的。
“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要跟那些体罚我们的老师对抗到底!”方纸鸽骄傲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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