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作者: 东氿听涛 | 来源:发表于2024-01-25 10:06 被阅读0次

        老屋早被拆了,它轰然倒塌的那一瞬间我没能在现场。后来我无数次回到这里,在这个被建成了停车场的空地上努力回想,这里再没有往昔老屋的丁点儿影子,我终于意识到,陪了我近二十年的老屋永远没了!

      老屋的建造者是父亲,他自读书从教后就告别了老家,一辈子以教师为生,带着全家颠沛流离于宜兴的各处渎边和山间,过着住庙宿庵的日子,为此父亲时刻在找寻着归宿。

      父亲的老屋在宜兴端圩的北塍村,这是我根脉之所在、这是我祖辈曾经世代生息的地方。但父亲深知,那里只是他自己的老屋,而不是我们子女的老屋。因为老屋必定是子女和父母共同定居和生活的地方,老屋应是父辈亲手传承给子女的避风港。

      我的老屋在宜兴丁蜀镇的山前路58号,这里是父亲付出了毕生心血的地方。记忆中的她总是充满温情、充满着凝聚力,我们全家六人看着她从无到有,这里的一砖一瓦中都洒有全家人辛勤的汗水;这里也装满着全家人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期盼。

      老屋建成的那年是1985年,那时,父亲也才54岁,母亲47岁,我们姐弟四人也都是风华正茂的弱冠和花信年华。

      老屋里见证着全家人所有的人生大事:两个姐姐从这里出嫁,我兄弟二人在这里结婚生女……可以说,我青年时期的喜怒哀乐都在这间老屋里。1995年我成立小家庭四年后,搬入鑫圩新村新家的时候,虽然看上去我是那么的决绝,但在新家睡着以后,总有种不踏实感,总觉得自己还在老屋里,半夜醒来时,心中怅然若失。

      新家离老屋不远,我时常回去。每到逢年过节,老屋里总是挤满了人,原生家庭的一家六口变成了十余人的大家族,妯娌姐夫、外娚侄女、父母和兄弟姐妹是人头攒动;做团子、打扑克、拉家常,气氛更是热火朝天。

      但随着我们的子女渐渐成长,爸妈为了我们把精力扑在工作中,毅然决然地挑起了照顾第三代的职责。先是离开丁山去了宜城,全权当起了侄女的陪护,以后又把我女儿接去一起生活。

      我此后在南京经商,很少有机会再回老屋看看,父亲常在电话里说老屋已多处漏水,破旧不堪。这时正好有人要买房开厂,就把这处房产转手于了他人。

      后来2005年时此地拆迁,老屋也随之消失于土地之上。

      我总是回忆着老屋,但我从不在乎老屋最后的购买者得了几套拆迁房,我是在回忆在老屋的时光。那屋顶上装饰着的两匹将军马,在煦日里闪闪发光;屋檐下晾晒着的衣裳,在微风中轻轻地飘荡;烟火缭绕的柴火灶上散发着饭菜的飘香;还有每听到我回来时母亲从里间迎出的脚步,和父亲渐渐佝偻的脊梁,这些都是我永生不能忘怀的时光。

      老屋的记忆永远镌刻在我的记忆里,它并不会随着老屋的逝去而消散。因为老屋对于我来说就是温暖和爱,我会努力地去继承和发扬。

                                东氿听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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