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忙果很茫,编辑:苏敏,图:购于摄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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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花开,是初遇的时刻。
燕国城内二世子,既加冠,尊贵无二,虽锦衣玉食却福泽万里,文韬武略,为得功名之能臣。传言为温润如玉公子模样,尚未婚娶,世家小姐皆慕之······
······燕边小族殿主,年少之智不输夫子,少年之勇盛名天下,更可叹,天下盛传,燕边殿主,绝世独立,美颜如玉也,天下豪杰皆仰之。
冬去春来是踏青的好时节,冬雪已融,草尖新绿,溪流已动。这偏北的地界,不似燕城内四季如春,饶是冬天的荒凉更衬得这春的不易。
草丛中的兔子向四周唿扇着鼻翼,不敢轻举妄动,远处一批骑马者慢慢靠近,缓慢的速度让它心定了一下,不是刚刚那个如疾风般的速度,那应是安全的。
兔子静卧着看着渐进的人群,刚才还黑压压的一片,细看之下只是四五人罢了,稍靠前的人最是不同,仅是马匹气势便不同于常人,目光如炬,毛色也是柔顺光亮,再看那人的衣着打扮并非是光鲜亮丽,但也得体不菲,气质不说是器宇轩昂,但也有他自己的从容淡定。再细看之下,不难发现他嘴角似有轻笑,眸子里也有不经意的凌冽,像刚刚那姑娘发箭时的目光。
如此相似。
待他们过去,兔子向着别的方向跑远,想着保命要紧,那箭无虚发的姑娘还是能躲就躲。
兔子路经的一道后面,片片花瓣在空中飞旋,再落下,无声。
“你当时是故意的吗?”一女子欢快的声音从溪流边传来,夹杂着还有她将停未停的笑声,轻灵惹人醉。她笑靥如花,看着对面忍俊不禁模样的男子,不禁感叹,所传不虚,着实好看。
“嗯,故意的,故意被你打猎的箭擦肩而过,故意遇上你,故意,跟你相识。”对面面容姣好的墨衣男子轻声说着,前月踏青时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视线却落在对面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四目相对。
醉了谁的耳,动了谁的情。
偏北的地界,花期也比江南的晚些,这时节花季正盛。
清风拂起卷起一阵花雨,片片花瓣在空中舞蹈,浮在水面,落在地上,无声。
“过些时日,待我大哥应战凯旋归来,我便亲自上门提亲可好?”栈桥边清隽男子轻声说道,虽是问句却说出了不容置喙的语气。
对面女子失声轻笑,想着是他的性格。女子仰起精致白皙的小脸,嘴角略带笑意。
“倘你未来,我便屠你满城以慰我心。”
对面男子略惊,抬起手拢了拢女子耳边扬起的发丝,笑言,“好。”
“殿主,小王殿近日集结兵力,传言欲趁燕城内虚进攻。”
座前的女子抬眸,一记冷光扫来,“他敢。”
燕城内,又一季花开,花香四溢,遍满全城。燕边偏北地界,冬雪已化,草冒新芽。
“殿主,马匹已备好,即刻即可启程前往燕城。”
她入城的那时,一头带红冠红袍加身脚蹬高靴面容姣好的骑大马者经过,后面是十里长街般的接亲队伍,她看到了被平稳高举的八抬大轿,门帘在风中轻微的摇晃着,唢呐的声响夹杂在风中飘向各个角落。
十里长街的红刺伤了谁的眼,声声喜笛闹了谁的耳。
燕城偏南,繁花似锦,近日主家有喜,宴请百家,共襄盛举。
“殿主,小王殿又······”
“随他去吧。”
“殿主,王那里传来一封您的信。”
“吾念,大哥已归,佳期将至,大哥身受重伤,待我替他接亲后便去提亲,念你,等我”
泪无声落下,将墨迹晕染开,看不清了那落款,十日前。
策马奔腾至燕城,已是烟火漫天,大战刚结束又接新战,兵力空虚,轻攻即破。
高台上,两将厮杀,一身着铠甲,英姿飒爽,刀光剑闪近不得身,一身着红袍,红冠已掉,发丝飞扬,血迹在红袍边晕染,暗成了黑。
她来时,刀已绽开他的肤,剑已入他的身。
伤了谁的身,凉了谁的心。
“···许久未见,可想我?”
血染了一地,向四周暗缝弥漫,男子抬起他执剑的手,拢了拢对面明眸细脂女子耳边风吹散开的发丝。
“是我迟了。”
女子未发一言,灵眸中断了线般泪珠滴落,混着血迹流淌。
惊了谁的眼,死了谁的心。
夏凉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放下,合上布满红血丝的双眸,抬起手在眼角用手指按揉着,片刻后起身,穿上外套拿着包便出了门。
初秋的清晨有些许的凉意,夏凉沿路边走着,不敢向中间偏些许距离,又时时向后面看看,只是时间太早,行人车辆都少的可怜,她偶尔用手拢拢衣角,时不时看着前方渐亮的曦光照在她惨白的小脸上,身后时不时留下脚踩过后有些裂纹的树叶,初秋的景色,不似春夏般的蓬勃。
路过那家花店,夏凉进去买了一束百合,淡淡的清香萦绕。
转角前台的小护士向她点头微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夏凉在门前停了一下,抬手推开。视线依旧落在床上那张沉寂的脸庞上,是不是比昨天红润一些?夏凉暗暗想着,向里走去,将手中的花束递给送沙发上站起来的女孩,视线不曾从那张苍白而安静的俊俏脸庞上移开。
你是不是又没有好好休息?
病房内女孩将自己的手机拿到夏凉面前,手机上有那些字。
夏凉略过手机屏幕,露出微笑,用手指比划,我没事。随后向病床走去。
女孩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一声,转身出去。
夏凉在病床旁坐下,回想着书中的故事,脑海中闪过几周前的画面,听不到车鸣笛声,转身却看到血迹弥漫的景。
生而为人,何必生生相错。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枝穿过窗户,照向床上的人,一行泪无声滴落。
亮了谁的眼,暖了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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