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流若没有爱,流向的就是死亡。”
这是我昨晚在看电子书《让孩子成为他自己》时,读到的一句话。
我感慨于作者超强的生活的感悟能力,这句真挚的文字不禁让我想起二十多天前离世的外婆。
外婆活到91岁,算是长寿的了,但如果她的儿女们能在她生病时,能及时且负责任地送她住院就医,度过疾病的难关,也许她还能再活上几年。
在外婆离世前十天左右,外婆感觉浑身骨头痛疼,是表妹夫开车送她到县人民医院做检查,大舅陪同(外婆住乡下,三个舅都不会开小车,而且二舅、三舅不在外婆身边)。大舅他们是怕麻烦的人,没打算让年老生病的外婆住院治疗;住在县城的母亲因为自己身体不好,也生怕外婆住下院来,要她去陪护,所以大舅只让医生给外婆做了一个简单的CT检查,开了一些药,草草地回乡下去了。
听服侍外婆的大舅妈打电话给母亲说,在外婆从县医院回去的头两天里,精神状态不错,食欲也挺好,但第三天后出现了身体一边的手脚不能动了,同时出现了语言障碍,不能交流了。在得知这个情况时,已是晚上八点。
我猜测外婆是得了脑梗,必须及时送到医院就医。然而,大舅却在联系二舅、三舅,二姨、三姨、四姨他们回去看外婆,当我驱车陪同母亲去看外婆时,表妹和两个姨在床前(大舅的女儿,数她最孝顺外婆)给外婆喂流食。
根据我的判断,表妹她们这样做是无济于事的,于是我提出必须叫医生过来给外婆看病,大舅(二舅、三舅还没有赶回)则说,医生以前几天给外婆看过病,大晚上的他们是不会来的了。
而我说,叫不叫医生是我们的事,医生来不来是医生的事情。我给外婆打过脉,发现外婆的脉搏跳动强而有力,比一般的中年人都强多了(因为我去年体检发现心率严重过缓,平时常常会自己打打脉),我非常难以理解为什么大舅他们连给外婆看病的医生都懒得请。
电话联系医生的结果确实如大舅所言,以前给外婆看过病的医生都不愿意过来。最后还是最孝顺外婆的表妹想尽办法请来了一个乡村医生。
我知道乡镇里的医生是解决不了外婆的问题的,在表妹请乡村医生的时候,我电话咨询了县人民医院的医生,得知最好的办法是打120,这与后来表妹请来的乡村医生的意见一致。
因为大舅不同意把外婆往县人民医院送,从外地赶回来的二舅也不同意把外婆送人民医院,母亲也持同样的意见。所以我不敢自作主张地拨打120(或许这也是我的没有担当吧)。
而乡村医生跟大舅他们直言,不管救治结果如何,把外婆送往县人民医院救治才算合理。即便医生这样说,大舅他们还是坚持己见。这种情况下,我坐立不安,一直与医生一起说服大舅他们要把外婆送到县人民医院去救治。
真的是“隔代亲”!后来,还是最孝顺外婆的那个表妹与他在外地的弟弟协商后,决定拨打120。那时离外婆发病已经过去至少6个小时了。
到医院检查后发现,外婆的大脑已经大面积梗阻,医生说治好的可能性不大。外婆在医院住期间,二舅他们向服侍外婆的三姨和表弟他们打电话,催促他们尽快给外婆办理出院。
于是,外婆在医院住了两天之后,又回到了乡下。在外婆回家后接下来的两三天里,她的子孙和亲人们都从四面八方赶回来看她,可外婆已经不能与人交流了。
当我再次(同行的有妹妹和母亲,妹妹在外婆生病后没看望过外婆)去看望外婆时,外婆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奄奄一息了。外婆干瘦的身子已经没有了生气,外婆的脉搏跳动已经很微弱,不再有上次强有力的脉搏了。
应大舅他们的要求,乡村医生要给外婆打针输营养液。然而外婆的皮肤已经非常干瘦,一时半会找不着血管,找着了,针管插进去,营养液也下不来。就在医生不断尝试给外婆打针输液的关口,外婆停止了呼吸,悄悄的走了……
我不知道外婆在脑梗以后的所思所想,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对自己的子孙是非常留恋的,否则她不会在她的子孙面前把“蛮子”(宝贝的意思)的称呼常常挂在嘴边;我不知道她在弥留之际最想说的什么,但我敢肯定,如果头脑清醒,她一定会告诫她的子孙们,活着一定要有足够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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