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五
原创首发，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文责自负。
我从A市回到了水泥厂，受老Q之托。第二天清早坐厂车到县城，接着又转公交。帮老Q带一些南方土特给他父母。他父母很高兴，问这问那，都是有关老Q的事。确实也是，两地路途遥远，他父母又一向节俭。加上年事也高，喜静，不爱出远门。老Q呢，才结婚那些年，房屋加层，投资房产。经济确实不太宽裕。后来呢，他老婆也说老Q，应该请你父母过来住住。老Q也打过电话给父母，但他们没有动身。慢慢，老Q两夫妇也忙，也淡忘了。只是逢年过节给他们带点东西和现金。说来惭愧。除结婚那年，老Q回老家打证明，在家住过几天之外，老Q有好多年没见父母了。就连他结婚，办婚礼，父母都没能来参加，只是叫二弟来做代表。
我在老Q父母家吃了午饭，下午刚到水泥厂，技校同学来找我。“和尚”，电工班班长，跟我一个厂。他问我老Q在做什么？那个地方怎么样？“和尚”知道，老Q是为失恋，辞职去南方的。“和尚”在糖厂时，跟老Q关系也很好。那时的技校同学，是一些高考落榜之人。但大都失意不失志。都在卧薪尝胆，准备东山再起。对待本职工作，多是应付。没想长期干下去。在同学中，奋斗目标大多是，参加成人高考，电大。想通过拿文凭，找关系进事业编和好单位。那个时候，只要有才艺，会吹笛子，拉二胡，弹吉它，唱歌。乃至兰球，足球玩的好，围棋下的好。各大国企，银行都能进去。因为他们经常要举行比赛。所以企业都养有半脱产或全脱产的乐队，球队。笔杆子呢，也是各大国企争抢对象，因为各单位都有宣传部，而且地位很高。县委书记又很重视笔杆子。他们经常到县上开会，能接触到县上领导。《人生》中的高加林就是因此成功。老Q从文，也缘于此。因此，在这些奋斗目标中。同学都能理解，大家心照不宣。只有“和尚”学习武术，大家不好理解。做保安吗？进厂保卫股吗？也不要多少功夫。“和尚”确实去少林寺练过一段时间，因此这个“绰号”就叫开了。原来的名字除正式场合及发工资之外，反而没人叫了。
2010年以后，老Q工作那个厂，销路不如从前。多半停停做做。这对老Q来说，收入是少了些。但也无所谓。这几年两口子，早还清房贷，且略有存款。有时老Q都庆幸。除高考之外，找结婚对象很重要。干的好，不如嫁的好，娶的好。这不，厂里活少，老Q时不时到地里做做，其余时间还能看看书，写写作。其它不用他管。老婆，也是节俭惯了，很会当家。每月工资，房租全部存下。地里种的，找来卖成钱，支付孩子学费，生活费及日常开销。一家人省吃俭用，剩余的钱，又存下。老Q，不抽烟，很少喝酒。老婆呢，偶尔打点小麻将，大多赢钱。输钱就不舍得去打。衣物多买中等价位的，能穿就穿。可能老婆把周晓丽请客的事，讲给亲友听过。就在我离开老Q家那个月，二日十六这一天。老Q两口子刚吃完早点，正想到地里干活。一辆黑色三菱越野车开到门口。车门一前一后开了，下来一高一矮两个人。两口子忙喊，“林主任，阿叔”。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两口子忙请他们进屋，忙着倒茶。高个子，村主任，林顺喜。40来岁，国字脸，两眼炯炯有神，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矮个子，林主任堂兄，林顺发。比林顺喜大两岁。开了个40多人的建筑公司。在村周边做点零星工程。他敦敦实实，也是国字脸。只是左眼好象有伤，疤瘌眼，半睁半闭。下嘴巴，因为长吸烟筒。有点歪向左边，他眨巴着眼问，“广云家妈，听说你们家有个当官熟人？”。老Q不是本地人，村民多把他老婆看做当家的。所以问他老婆。老婆转头问老Q，是周主任吗？老Q接话，“是的，认识，在xy社做主任。”。林顺喜，哦了一声。这是个有点谋略的人，外表和善。心里很有一套。林顺喜还是眨巴着眼问老Q老婆。是这样，我们想去那边发展，盖房子。你们愿不愿意帮帮忙？对于林主任，林顺喜。平时他们多是敬而远之，没多少交往。老Q只是听小雪的姐妹说话，林主任好像是她们的朋友，常客。老Q虽然搬出出租屋，但有时还是会去找房东聊天。所以会听到一些小雪姐妹的话语。而老Q的老家，村上也是了如指掌。老婆没开口，她担心帮忙，会耽误老Q厂里的工作。林顺喜看出苗头，发话，你们放心，不会亏待你们的。见两口子仍不说话，林顺喜又说，“就从明天算起，先200元一天。等拿到项目，2万一月，怎么样？”。两口子以为听错了，也不敢相信。没有答应，偏脸，见林主任看着他们。老婆只好说，那就听你们的。老婆表态，也等于同意了。但老Q想了想说，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吧。老婆不放心，又望着林顺发问道“阿叔，你要说话算数？”。林顺发，又眨巴着眼保证，肯定算数。就这样，问好了给我回话。说着，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张白色名片，递给老Q。老Q双手接过，名片印着，A市顺发建筑有限公司，林顺发，总经理。下面印了经营项目及联系电话号码。
说起林顺发，前几年也是个爱读书的人。家里穷，高考又没考上，就到建筑工地做小工。由于肯学肯干。先从小工做到班组长，又从班组长做到工长。最后又自己单干。先是5,6个人，后来慢慢做大。现在已增加到40多人，成立了A市建筑有限公司。前几年又支持堂弟。出钱出力，帮林顺喜“选举”上了村主任。靠着这种关系，建筑公司生意很好。这不，听说老Q的熟人是xy社当官的。可能又嗅到了什么。而且沿海与内地存在地域差异，存在信息差。A市的房子不好盖了，市场饱和了。林顺发又想到了内地小县城，那里还有市场。可能林顺发常读历史书，也可能是他从市场中总结出的规律。毛泽东闹革命是农村包围城市。他觉得盖房子，卖房子只能城市包围农村。城里饱和了，竞争激烈了。要到小县城去。那里还没有竞争对手。他有胆有识而且果断。林顺发走后，老Q想起原来的通话记录被他删除了，又从家里箱子里翻出一个笔记本，找周晓丽小灵通号码，那是上次周晓丽抄给他的。笔记本里，夹着那张照片，老Q犹豫了几分钟。也是在想怎么开口问周晓丽。输入了电话号码，又把笔记本放在箱子里锁好。老Q拨通了电话，电话里仍是磁性声音，“喂，是红卫吗？，好久没打电话，你好吗？”一板一拍的。老Q忙说，“好，好。你也好吧？”老Q“停顿了一下，“是这样，晓丽。我这里有个建筑公司，现在难找工程，你那，能不能帮忙找点？”周晓丽听懂了，告诉老Q，“你先等等，我问一问，给你回话。”老Q忙回答，“可以，可以，太麻烦你了”周主任仍是磁性回答，“红卫，不要客气，”。
吃过中饭，老Q的小灵通响了，忙接电话“喂，晓丽，”。听筒那边，周晓丽说“红卫，可以。我们正在进行旧城改造，欢迎你们加入我们的旧城改造工作。”老Q又千恩万谢，周晓丽说，“不用客气，红卫”。
老Q又忙着给林顺发打电话。林顺发都觉得意外。安排到，“你赶紧去辞工，办完了，我们后天出门。”。老Q第二天早上到厂里辞工。老板二话没说，算帐领钱。老Q呢，跟几个交好的工友打过招呼。又到菜市场买了只鸡，几斤苹果去看师傅。师傅正好在家，并留他吃午饭。但老Q事忙，谢过师傅出门走了。本来还要去房东家的，但他又想，还是让老婆去吧。自己时间也紧。给她自己去做个人情。张广云在学校住校补课，下午他还得去看看。跟儿子告个别。这一去，个把月才能见面。明天老公就要回老家去了，跟老公结婚这几年，从来没有长时间分开过。老婆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老Q呢，也一样，只是做为男人。没表露出来。当晚两口子忙着收拾好行李，早早休息，夫妻恩爱。大半夜了，两人都没睡着，老婆别看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想到天亮老公就要去干里之外，未免眼睛湿润，“红卫，我们还是别去了，天亮跟阿叔说说”。老Q心里也不好过，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搂紧老婆，劝慰。“我过去看看，帮他们答上线。不好做，就回来。好做呢，个把月回来看你。”话说到这份，老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钻在老公怀里。搂紧老公，相拥而眠。上半夜都没合眼，快天亮才沉沉入睡。
第二天一早，黑色越野开到了老Q院门口。老Q两口子听到敲门，才赶紧起床穿衣，忙去开门。又把昨下午蒸好的包子蒸上。车上坐着林顺发和他老婆，司机是大金刚阿豪。老婆认得。忙叫，“阿叔，婶，阿豪，吃点包子。”。三个人也不推辞，下车进屋吃包子。林顺发的老婆，陈四妹。跟林顺发同岁，个子不高，相貌平常，精精廋瘦，穿着普普通通。素花衬衫，黑裤子，齐耳短发，黑皮凉鞋。一点不像老板娘。司机林阿豪，40多岁，五大三粗。平头，中等个子。貌相很凶。双臂刺绣两条蟠龙，脖子上常挂一根筷粗的黄金项链。因A市顺发建筑有限公司老板姓林，员工也大多村中林姓。当地人就把他们叫做“林家军”。老板四个得力工长呢，就叫做“四大金刚”。吃过早歺。准备出发。老Q老婆又过来，装着帮老Q整理西服衣领。离情别绪，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老Q赶紧转身上车，他怕忍不住，老婆看出，更加伤心。车子起步，老Q从车窗看见，老婆低头跑进屋去。他知道，她是一个人回屋哭泣去了。
六
老Q今日穿着，深色西装，黑色皮鞋，戴金丝眼镜。头发稀疏，短发右分。稳重，内敛，文质彬彬，俨然公职人员。其实，老Q在机械厂里，大多拉货人员多把他误认为老板。阿豪，上着大花衬衫，下穿浅灰七分裤，脚穿棕色皮凉鞋。林顺发还是细格衬衣，浅灰裤子，黑色皮鞋。普普通通。
一路上，司机阿豪专心开车，安全路段也吹吹口哨。老Q坐付驾呢，时常观看窗外风景，困了也闭目休息一下。林顺发两口子坐后排座位。老板娘大多睡觉。林顺发呢，有时看看风景，有时抽抽烟简。有时闭目养神。有时说说话。老Q，阿豪应答一下。中午时分，林顺发叫阿豪把车开到路边休息带上。上厕所，然后洗手吃番薯。老板娘昨天煮好一大袋。说路上吃饭不卫生。阿豪心里不情愿。但没办法。吃完午饭，喝了老板娘带的冷开水。开车上路。
到了晚上，林顺发叫阿豪把车开到可以停车的路边旅店。停好车，点了几个便宜菜，草草吃饭。然后洗漱休息。就这样，都是中午番薯当顿，晚上草草吃饭，然后休息。那时又不全是高速路。林顺发，老板娘也嫌过路费贵。只要有老路，就走老路。第三天中午吃了番薯，才开到县城。
M县，他们记得是出了省城，又开了200公里。车还不到M县，就明显感觉气候变热。像A市。县城在坝子东南边。甘蔗林，凤凰树，酸角树，木棉，真有点像A市。坝子中央有一条叫龙江的大河，自南向北穿流而过。汇入下游金沙江。大河两岸多种甘蔗和蕃茄，洋葱等蔬菜。老Q一行人，入驻龙江宾馆。二楼，林顺发两口子住一间。阿豪，老Q住旁边一间。洗完澡，稍事休息。林顺发宣布，暂时在这里，设立A市顺发建筑有限公司援M县旧城改造工程项目部。我，任项目总经理。张红发，办公室主任。林阿豪，项目付总经理兼工长。接着，全部换装。阿豪也不例外，西装革履。老Q呢，忙打电话给周晓丽，说初来乍到，略备酒水，恭请领导赏光莅临，云云。并问周晓丽，我们不太熟悉贵地，请你帮挑选一个地方吧。周丽晓告诉老Q，龙江苑。龙江宾馆右行100米。今晚5点我带他们过来。还挺会选址。其实这条街，多是歺厅，旅店。龙江宾馆，龙江苑居中，仿佛被众星捧月。街后又一小巷，多小雪姐妹，当地人嘲讽为“花街”。每到夜晚。前街的歺馆，吃饭喝酒，猜挙行令，觥筹交错。后巷呢，灯红酒绿，莺歌燕舞。老Q又想起小雪姐妹。那个艺名小草常唱的，“没有花香／没有树高／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见阿豪，一直朝后巷里张望，老板娘瞪了他一眼，骂道，“这些人，又不打工，又不回家，整天想着勾引男人”。又转眼瞪了眼阿豪。偏头见老Q，林顺发脸别往别处，没看后巷“花街”，老板娘才没说什么。
下午5点，两辆轿车开到龙江苑门旁，依次停下。周晓丽从红色奥拓车中出来，米色衬衫，深兰西裤，脚穿黑色中跟皮鞋，仍是短发，发鬓高高扰起。神采奕奕，风韵依旧。旁边那辆银色大众捷达中，下来3个中年男子。皆着白衬衣，深兰裤子，黑色皮鞋。市建工集团一公司项目经理，中等个子，圆脸，谢顶。后面随从是年青小伙子，工作人员。另一位，偏廋的中年男子，戴付眼镜，短发。一脸严肃，县委付书记。林顺发一行早在龙江苑门前恭候。老Q先看出县委付书记。上前招呼，“老同学，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年青工作人员忙跑过来。殷勤地笑着介绍，这位是郭县长。又介绍高个子，市建一公司王经理。县xy社周主任。老Q忙说，“幸会，幸会，”又忙介绍，这是我们的林总经理，林付经理，又指着老板娘说经理夫人。对方微微点头示意。这边林顺发一行忙微微弯腰，点头微笑。老Q怕冷场。忙说，“请领导入座，边吃边谈”。站在门边的女服务员伶俐地，引领着客人上二楼包间。这是M县唯一经营海鲜的饭店，装修气派，豪华。当地达官显贵，有钱人。争相光顾，趋之若鹜。菜上全了，坐在郭建民旁边的老Q站起来，对着身旁右侧依次坐着的郭建民，王经理，周晓丽说，“郭县长，王经理，周主任，我们初到贵地，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又伸出右手示意“请各位慢慢用歺”。于是，坐下。又同旁边郭建民低声聊起同学之谊。郭建民是老Q技校同学，糖厂团委书记李军辞职后，被提为团委书记。老Q恭维郭建民仕途通达。郭建民也回敬老Q，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老同学，你也不错。最后，老Q又端起酒杯，从郭建民起头，一一敬酒。周晓丽，不喝酒，只能以茶当酒，回敬。郭建民也端起酒杯，左右示意碰了碰杯，至词道“感谢贵公司招待，我代表M县人民热烈欢迎贵公司加入M县旧城改造工程。造福人民。”接着着老Q和王经理，降低声调说，“好，具体事务，你们和市建王经理商洽吧。”。老Q忙带头鼓掌。并对郭建民，王经理说“感谢领导支持，我们一定做好贵县旧城改造工程。”这时，在座的都酒足饭饱。老板娘去了收银台，共余的跟着郭建民，王经理，周晓丽，林顺发下了酒楼。又一一握手，郭建民，王经理进了大众捷达，年轻工作人员开车而去。周晓丽呢，也交待了老Q，林顺发一些事。也驾车而去。林顺发和老Q上了三菱越野车。老板娘在后面买了单，也来到了车边。阿豪等老板娘上了车，轻轻关门。然后上车，开车回龙江宾馆。
接下来的几天，阿豪开车载着老Q，林顺发跟市建一公司分包工程，宴请吃饭，就不一一叙说。断断续续跑了半个月，合同，各种手续终于办下来了。林顺发又通知A市公司财务人员，做好资金转账准备。林顺发又把在A市理工大学土木系，当讲师的弟弟请来帮忙。出任总工程师。又安排三，四金刚带大部分工人在A市干零星工程。二金刚带10名股干工人来M县，由大金刚总管，准备接手M县旧城改造分包工程。一期工程先接手二栋12层楼房建设。接下来，普通工人不够。老Q又负责招工。好在当地劳动力充足，而且便宜，十几名工人很快就招到。又租赁大型设备，多半短期使用。长期使用工具，该买就买。工地上，施工围栏，A市顺发建筑有限公司，援建M县旧城改造工程项目部的简易办公室，宿舍也在建盖。不一一叙述。
其实，A市顺发建筑有限工公，历来只有混泥土施工队，专做混凝土楼层主体。砌墙，钢筋，模板，水电，内外墙装修全都再次外包。工程项目部负责工程管理，质量验收，财务结算。自己的工人，包住不包吃。外面解决，管理人员，跟老板开小灶，老板娘办伙食。到了一个月，老Q请假回A市几天，周晓丽又请老Q帮带点土特给A市读书的女儿。另外也带点给老Q老婆。林顺发的弟弟，工程师，二金刚及十多个股干工人也都到岗。工地正式开工。一派繁忙景象。林顺发工地，一律早上8点上班，一直干到晚上11点。中午，晚上各休息1小时吃饭。碰到打混凝土。12小时轮班，一干就是3天。没活休息。老Q呢又在工地四周，围栏上写了许多宣传牌，“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效率！”，“争分夺秒，优质优效，建好M县旧城改造工程！造福人民！”，“A市和M县心连心，共建M县美好未来！”标牌最后都写着“A市顺发建筑有限公司援建M县旧城改造工程项目部，宣。老Q不愧经常读书，宣传到位。但宣传归宣传，口号归口号。当楼层盖到第二层的时候，还是被叫停。
原来市纪委接到举报，A市建筑工司涉嫌行贿。市纪委派员进驻M县，并通知A市建筑有限公司M县旧城改造工程项目停工整顿，接受调查。在外人看来，老板一个个香车美女，衣着光鮮。这只是外人的看法，其实外人无法了解老板的辛酸。这不，停工这段时间，林顺发无法开工。没法完成工程进度，拿不到预付工程款。但那些小工头，活一干完，合格。就得付工钱。都是为利而来的，不会跟你共患难。时间一天天过去，临近月底，自己管理人员及工人的一部分工资也要发给他们。大型机械租赁期也要将期。一系列问题，搅的林顺发寝食难安。白天吃饭很少，晚上全靠安眠药助眠。市纪委取证调查这段时间。郭付县长，周主任暂停工作。老Q时不时也被叫过去约谈取证。大约调查了半个月吧，没查出什么问题，市建这边呢，也催促A市分包M县旧城改造项目尽快交工。市纪委撤消调查，同意开工。郭付县长，周主任重返工作岗位。
于是，停工了半个月的工地，重新热闹起来。上了半个月班，老Q照例回家探亲。有爱开玩笑的工人，打趣，“小别胜新婚”，老Q没说什么。周晓丽仍请老Q帮带土特给女儿，也带点给老Q老婆。
由于老Q身兼数职，工地实在离不开他。只在家里待了2天就又返回工地。在工地。老Q除要完成办公室主任所做的工作之外，还得负责机修方面工作。工地就是这样，老板不养闲人，每个人还要身兼数职。工地的生活是枯燥的。工作，吃饭 ，睡觉。睡完觉，睁开眼睛又要上班。老Q在M县的日子里，个把月也找我和和尚聚聚。聊糖厂的旧事，聊技校的事。除此之外，个把星期，也抽空买点东西去看看父母。吃过晚饭又回工地。
接近年底，楼房快要封顶，也快要回家过年了。阿豪却出事了。阿豪在A市就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人。老婆阿翠，也管不下他。她没有老板娘的魄力，更没有老板娘的手段。只是不断的穿衣打扮，描眉画唇。但毫无效果，阿豪还是该玩就玩。慢慢阿翠也习已为常，整天打麻将自我麻醉。
阿豪被拘留，缘于他常去后巷花街。本来一直没事。恰逢年底，警方严打扫H，多部门联合整顿市容市貌，喜迎新春。结果，着了。拘留十五天，并处罚款。阿豪拘留十五天的日子，老板娘常常念叨，都怪那贱人阿翠，整天只知打牌。人家，广云妈，是因为要照顾广云，要种地卖菜，收房租。她不来守老公，有原因。你呢？难怪，老板娘把阿豪被拘留的责任，推到了阿翠头人上，怪她没来守住老公。老板娘和林顺发结婚时，双方家里都很穷。结婚时，林顺发还欠10多万外债，债主常常登门讨债。当时，老板娘还没小孩，完全可以离婚走人。但她没走，她觉得，找来找去也差不多。甚至还要差。况且，林顺发这个人，丑是丑点，她心里踏实，是过日子的人。像她三个姐姐。讲爱情啊，眼缘啊，怎么样？几个姐夫都是绣花抌头，中看不中用。确实，在她们家中，她老公是长得最丑的。但也是混得最好的。也许在后来的日子，林顺发始终自律，也是出于这一点吧。还有一点，老板娘聪明，有魄力，有手段。她听过那个蛋抱鸡，鸡生蛋的故事。故事结尾是，老婆听到老伴打算鸡繁殖多了。有钱，想讨小老婆时，把鸡蛋全打烂了。也把老伴的创业梦打碎了。老板娘没那么蠢，那不等于打伙受穷，吃苦受累。她从渔夫用鱼鹰捕鱼的事例，得到启发。又要老公挣钱，又能防止老公有钱讨小。什么办法呢？如同渔夫给鱼鹰脖子套个园环一样，让它只管抓鱼，却咽不下鱼。用什么方法让老公又挣钱又不能有钱呢？管住钱，只有这个办法。所以，这些年来，老板娘牢牢抓住财务大权。公司财务主管全是陈家的人。这不，就连随老Q来M县做工程，A市顺发建筑有限公司的财务大权，也是她亲小妹总管。林家不得插手。并且，前几年随着企业坐大。老板娘还半哄半骗地让林顺发签了个约定。双方若一方出轨，过错方净身出户。即日生效，并做公证。所以她骂阿翠也是有原因的。她骂这女人，太蠢太怂。太不给女人长脸争气。其实，老板娘看见所有的这种事，看见所有的年轻漂亮女人都气不顺，也缘于这种妒忌防范心理。
年底，A市顺发建筑有限公司分包的，M县旧城改造工程项目完工。顺利交工。时值年底，请客吃饭，礼尚往来自不用说。春节前管理人员和工人回家过年。
第二年过完十五，A市顺发建筑有限公司管理人员和工人又回到了M县。公司顺利接到2拣12层楼，继续开工。日复一日的上班，吃饭，睡觉。2014年9月张广云顺利考上本省一所重点大学。工地上呢，老Q身兼数职，劳而无功。从老板娘的言语和态度上，老Q也感觉要卸磨赶驴了。老板娘觉得老Q的工资太高了，因为当地普通工人每天才120元，工长也就220元左右。老Q是聪明人，交上辞呈，张广云外出读书，老婆一个女人在家，多有不便，请求辞职。云云。林顺发只能同意辞职。老Q办好手续，领完工资。没有马上回家。先是到父母那里住了几天。父母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自己这一去，又不知哪年才能回来？在家那几天，父母不知有多高兴，有讲不完的话。几个兄弟见大哥在家，也带着老婆孩子过来聚聚，一同吃饭。最后那天，老Q又在水泥厂大门旁边的小饭馆，请了一顿，我和和尚还有几个技校同学也都去了。大家吃吃喝喝，叙说同学情谊。本来，老Q也请过厂花吴梅，她没来。她在水泥厂做保洁。郭建民呢，也说开会，没来。就那么回事，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再说了，公职人员，跟社会人员关系太密切，影响也不好。老Q下午又去Xy社营业厅，请营业员转告周主任，请出来一下。周晓丽出来了，在营业厅门口，说了几句话，算是告别。对了，周晓丽女儿也毕业了，正在另一个Xy社实习。老Q，为什么不打周晓丽的电话呢？避嫌罢了。他不想给晓丽添麻烦，怕影响她的仕途和家庭幸福。
老Q第三天下午，坐火车回到了家。说明了辞职原委，老婆欢天喜地。当晚给老做了顿丰盛的晚歺，两口子，很久没有同桌吃饭了。晚饭过后，有的租客又来家里约打牌。于是又支起桌子，打牌。老婆人缘很好，老Q离家这三年，有时难免支上桌子，打打牌。所以老Q每次探亲，照样来玩。等租客散去，两人才能洗漱休息。第二天，老婆又去请了房东两夫妇，哥，嫂和一些较亲近的亲戚，熟人，在家摆了两桌，吃饭喝酒。算帮老Q跟他们打打招。以后好在村里生活。老婆想的周到。过了几天，老Q又拎了点东西去看A市师傅。在师傅家吃了饭，同师傅讲了些闲话。师傅师母年纪也大了。仍是早上走路买菜。晚上散步休闲。
大约休息了半个月，老Q除有时到地里和老婆干干农活外。大都休息，闲逛，有时也看看书，他觉得这三年来太累了。闲了半个月，老婆没说什么。但老Q觉得。自己这年纪，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虽然租着房子，但闲着也不是个事。心里发慌，想想刚来A市的时候。举目无亲，身无分文。有多艰难。有多绝望。还是趁做得动，苦点存点。这年头，谁跟钱过不去？地里，他又不爱干，最主要干不出什么钱来。而且，这个时候，你说等年后再找工作呢。离过年还有几个月。还好，有一天，老Q去师傅待弟那家厂玩。那个厂因为生意不好，有工友跳到近处机械厂。还巧，最近要招一名钳工师傅。当即抄了联系电话，老Q马上联系。工友带他去见老板。老板说试工几天看看。老Q找了过去的工作服穿上，上了几天班。老板说不用试了，上班。这本来就是老Q的本行，还用试吗？
上了几天，因为骑老婆的电动车上班，老婆地里干活和卖菜也不方便。又买了台电动车代步。在这个村，老Q骑电动车上班算低调的了。有的村民，做个保安，交通协管都开轿车上班，有的车还是丰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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