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6日,周五,晴,从21度到36度
高原出发的和谐号用三百公里的时速疾驰在横贯东西的中华大地上,窗外的景一幅幅略过,犹如这十九年的往事一页页翻过。高铁经停的每一个站点,风格不一,亦如过往这十九年,我们经历的一个个人生站点,各有辛酸。虽然没能和高铁一样稳速,终究还是在正常的轨道上行驶,用自己特有的方式行进着,努力着,直到有了今天这样一个重要的节点。
当火车在一座座山中穿越的时候,多多少少心有不舍。想当初填写志愿的时候,集中在包邮发达地区,甚至申请了个别海外高校,为得是享受现代城市生活。命运似乎另一种安排,就是这唯一一所在西部,还是我们放在冲的学校录取了我们,在没有到校前,一直保持着开盲盒的心态。环境是会塑造人的,五百年前,阳明先生就是来到这儿,于是有了龙场悟道,最后成为一代圣人。今日贵阳,已是繁华不输东部的大都市,自然不能和那时候相提并论。想起昨晚睡前姑娘说了句“能到这个学校,我很开心”,说完后,两人心照不宣的睡觉,又都在辗转反复,一夜无眠。
她无眠,说是激动和对未知的向往。我无眠,是一种不舍,脑子里翻出当年送妹妹上学的情景,又在畅想今日会是一种怎样的父女话别。作为父亲,自从上初中后,接送她上学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只不过,以前接送是以分钟衡量,哪怕等待不过半天或一日。而这一次送她上学的距离够远,间隔也够久,短则数月,久则有可能是四年。
就这样,两个带着黑眼圈的人,趁着六点时蒙亮的天,早早起床。带着她睡前标好的五个行李,赶在七点半报到前到达学校。来得时候,我们算足够早,前面只排了十来个学生。等待开门的过程中,两人未曾多语,只是嘱咐该做哪些事情。等到开了门,热情的老生和志愿者一一接过新生的行李,领着去办手续。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以致于父女俩没能说上一句分别的话。我看着她步履匆忙的背影,怎么和实秋先生的作品全然相反了?
新生一个个进去,门外站着的都是我们这岁数的家长。有山西来的,有辽宁、吉林等地来的,彼此询问专业、高考分数,去了哪些地方玩,小孩的性格等等。一所学校、一群小孩,让天南海北的大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爸爸,箱子送不出来了,太远了,车子都坐了好久……”。本来想让我带只空箱回来,可以给她宿舍减压。
“那我可以走了”?我想着撤退了。
“行的”。
得到肯定答复后,我告别了刚认识个把小时的家长们,也告别了这所新见面的学校。贯穿学校南北校门的樱林路上,栽满了樱花树,虽然还不是开花的季节,在如秋的气温下,我却能想象出那繁华妖娆的景致。
花一般的年纪,就应该像花儿一样的绽放。这儿,会成为她青春的一部分,也会成为我牵挂的一个角落。
“你这一生80%的任务完成了……”,回来路上,有朋友在信息端和我共鸣。透过信息后面的屏幕,看见了自己发白的双鬓。恩,我的故事一页页翻过,而她的青春才刚刚开始。这就是传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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