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有心还是无心

前些日子，偶然读了梁文道写的《我执》，在里面读到很有意思的一篇文字，题为“没有心的男人”。说的是作家芬妮摩尔在结束自己的生命之前留下这样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想像一个男人生来就少了一颗心，他善良、正直、彬彬有礼，可就是没有那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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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是什么遗书，据说是她的一个写作纲要，似是影射了芬妮摩尔一位多年的挚友，即美国十九世纪小说家亨利·詹姆斯。不过这里无需探究是否真假，或者他们之间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或介于二者之间，这一百多年前的情感纠葛谁说得清楚。

只是单看这么一句话觉得有些意思，无怪乎有人说，有时一句话就是一个故事，作为一个读者就以这个故事来谈谈所谓的“有心”还是“无心”。

一般情况下，如果一个女人经由她的笔写出一个男人的无心这句话时，说明这女子本身是动了心的，所谓有情多被无情伤，这在古今中外都是很相像的，不用说什么男追女容易还是女追男容易，怎么追其实只是一种方式，重点还得看二者是否都有这份心思。

如果说亨利·詹姆斯真的没有那份心思，那么他也只能留给她一个无心的背影。作为女人，她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的善良、正直和彬彬有礼，唯独感受不到他对她的爱意，可谓神女有心，襄王无梦，这样的人间憾事也不在少数，不必细数罢了。

只是，这又不是什么痴心女与负心汉的故事，据说亨利·詹姆斯是一个将他的爱与情统统倾注于文学创作的人，他是一个小说家，对于他笔下创作的女性人物无不给予同情与爱怜，而在现实中，他似是热衷于孤独更甚于爱情，这又让人不大恨得起来，毕竟他又不是一个登徒浪子。

或许他还是有心的，只不过他的心全给了他的文字，给了他笔下的女性人物，或许他就是喜欢在书中做一个贾宝玉，在小说情节里去哄哄那些姐姐与妹妹；又或许他是真的不爱芬妮摩尔，他能感受到她的有心，所以他才表现地那样无心，谁知道呢。

人内心深处的情感有时也是云深不知处，怎么说也说不清楚，不过重回到这本书名的确耐人寻味，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同的“我执”，谁又不曾与心中的执念抗争过，只不过在每一个“我执”的故事之后也会有一个“放下”，或许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