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外面鞭炮声起伏,我坐在床边看电视,墙角靠门边哆哆嗦嗦的蜷着一只白狗,白毛泛黄粗砺,我看它可怜拆开手里的小面包朝它招了招手,它站着并没有动眼睛望向我这边,我觉得它向我翻了一个白眼,内心诡异的自卑感让我很生气也朝它翻了一个白眼掉过头去不再理它。可能是那天夜里也可能是在电话里或者是在什么别的场合,我们一直待在家里出门贩鱼晚归的妈妈回来说:“你们知道我们家狗哪里去了吗?”不是焦灼的语气不是询问的语气,是那种期艾的神情配上悲哀的语调,我心里凉了一下,不确定地答:“不知道,没在家吗?”“我们家狗被车子撞死了哦。”突然心里有愤恨的怨气,眼也湿了。后来我总在想,是不是灰狼因为我那一眼负气离家,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迷迷糊糊的走在小路上然后因为失神而被撞死。那条狗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以人的寿命来算,早年间和它一同来到我们家的另一条狗狗叫黑狼,因为家里穷被卖掉了,我记得那天吃了药的黑狼没力气跑,眼睛都红了,爸妈愧疚的轻声唤它过去慢慢上去围它,它跑不动只小心翼翼的和爸妈保持距离也不走远,后来它被狗贩子带走了。这是我们家亏欠的两天狗狗,两个亲人,一个陪伴我们走过那段困难的日子,一个因为困难的日子而被抛弃。对不起。
2.刚下课的教室里很热闹,班长手里端着一个紫色的小盆栽向教室后面的垃圾桶走去,她把那盆盆栽扔了进去。我站起来了,走到垃圾桶的旁边,里面垃圾很浅,盆栽歪着倒在里面,郁郁葱葱的小枝丫和形形色色的垃圾颜色搭配还算和谐,我把它捡起来问:“为什么把它扔掉?”“因为它没什么土了。”“从楼下小花坛里带一点土上来就行了呀。”土还有一半,我也并没有从楼下给它挖土,我从其他盆栽里每个偷了点土给它,然后我就把它放在我的课桌上。黄色的坑坑洼洼的双人桌,刚开始上课时我总是时不时瞄它一眼,我和它说过话,我可能,不,一定为它取过一个名字。早晨,阳光能够照到我的桌子能够照到它,我会给它浇水,后来有一天它好像鼓了绿色的花苞,再后来,绿色的花苞里开出来紫红色的花,好看极了,那天语文老师还跑到我的桌前和我们聊了她养的花。是冬天,走廊里的阳光很好,我把它放在阳台上像遛狗一样我遛花,天色渐渐暗了,我走出教室,我撇了眼阳台上的花,心里可能犹豫过零点零一秒要把它收回教室去的想法。我转身走了,第二天早上太阳依旧很好,我把它拿进教室,它的叶子有点冻僵了,叶尖有点枯萎,我有点害怕,但它还是一天天枯萎下去了,叶子掉了,最后连茎身都枯黄干瘪了,盆里的土皲裂松散,里面唯一的活物死去了,然后连土也死了,最后我把它扔进了垃圾桶。它为我在冬天里开了花,我遛花却没有牵回它。对不起,最后还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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