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墙被推倒,砸成块状杂乱地堆在一起,砖上的水泥由于雨水的浸染变得更加灰暗,与暗红的砖头搭配着,加上阴暗的雨天,路的南边一片狼藉。路的北边正忙着新建住宅区,轰隆的重型机械启动的声响夹杂着脚手架上钢管碰撞的声音。校门口,年轻的家长喜欢待在汽车里听着魔性的音乐消磨等待孩子放学的时间,上了年纪的爷爷则穿着整齐的雨衣,只露出瘦削黑黝的脸庞,夹着烟谈天,妇女更是喜欢躲进带棚子的电动三轮车里家长里短。
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注意到路边的三叶草和油菜花了。路牙子是新造的,上面的泥土由于雨水的搅拌变得粘乎乎的,不讨喜。三叶草矮的可怜,你得蹲下来才能看得仔细。雨水洗去了往日沾附在上面的尘土,使叶子显得明翠清新,有些稍大的叶子上还能拖住晶莹圆润的雨珠子,像对待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有些叶子上有着白色的纹路,与这样的绿形成极不协调的对比,但在我看来这不是病恹恹的表现,可以看成一只只灰蛾停在叶子上歇息一般。不安分的我猛着吹一口气,摇得叶子晃动身子,摇得雨珠子滚落到更深的绿里去。
路边的油菜花也是不成阵势的,几十株聚在一起已经算是不小的排场了。这些油菜花大多矮小,所以一两株“高挑”的就显得特别显眼,顶上的黄花不是成团地绽放的,淡黄的小花瓣也无法演绎出整个春日的盎然生机。但我认为这样的美有独到之处,大致受了杨巨源《城东早春》中“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的影响。路边的这些油菜花没法吸收到充分的养料,故而无法展示鲜艳的黄绿,但它并没有羞于向春天表达赞美之意,反而尽力展现自己。“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我们不是非得赶着趟儿地跑到几十亩油菜花地才能欣赏春天,我们不是非得架着“长枪短炮”,把景色拍成照片才能留住美。有时我们只需要身体感官的代入和心里的不安分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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