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正出奇

冯仑认为一个企业一定要遵守各项法律政策，70%要做正，30%可以变通。

文│肇启明

在一个新书发布会的仪式上见过冯仑，但他谈的和新书似乎不沾边。想是主办方看重了他的口才、学识，任何事都能当段子说，并且到哪里都不可避免地成为新闻点。在吴晓波的《激荡三十年》出版之后，冯仑曾有不同观点，认为吴氏的企业史写得过于浅显，很多故事并不能还原当事人的真实经历。他还说，如果有人愿意做企业史梳理的工作，他愿意出钱出人。

作为当年的“万通六君子”之一，冯仑在圈子里一直被称为“商界思想家”，企业经营的大道理，在他口中往往一个带色儿的段子就精辟地解读了。而万通，则一直以“守正”闻名，并一直做到今天。

冯仑说，自己这么多年在商海中打拼，总结的经验就是：做人得蹲着，做民营企业更得蹲着：“人的状态无非站着、趴着、跪着、蹲着。趴着总被人踩着憋不下这口气；跪着太丢人；总站着挺着容易被人蹬死；蹲着最合适，这样人少的时候可以站起来活动活动，人多的时候可以再蹲下来，看着别人下半身，也觉得挺好玩。”冯仑的“蹲着论”自从发表之后，就备受好评，一方面，他说出了民营企业的生存窘境，另一方面，也道出了民营企业想基业长青的密钥。条条大路通罗马，如果只走一条道路，且不知变通，肯定是死路。

冯仑的经营哲学，超脱于厚黑之学，又不类过于自洁的阳春白雪，既有商人的圆滑，对财富也不过分看重。民营企业家能将财富与自我剥离者，并不多。

冯仑还有一篇非常重要的文章，是关于价值观的，叫做《守正出奇，顺应天人》。他在文章中称，企业要想做得好，正确的目标和很好的责任感非常重要。冯仑在2009年8月下旬把“守正出奇”确定为万通的核心价值观，并以此来统驭万通的其他价值观和企业理念。此后，“守正出奇”成了万通最重要的价值观之一。

这位参与纽约世贸中心建设的唯一的中国地产商，一直坚信这句源出老子和孙子的话：“以正治国，以奇用兵”和 “以正合，以奇胜”。

顾名思义，“守正”自是正派之意，经商为人都遵循客观经济规律的引导，做正确的事情。“出奇”则有些耐人寻味，就要在现实中有一定的变通。孙子兵法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也就是这个道理。但关键的还是万变不离其宗。按冯仑自己的话，就是“要顺应大环境、大背景、大体制、大民意，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用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一定不能犯膨胀、纵欲、冒进等错误，更不能去挑战、冲撞规则的底线。”

对冯仑一直好奇，在报章上读到他曾在《万通历史陈列馆新馆开馆文稿》中的话：“守正出奇”是万通永续经营的根本战略原则。我们所要守的“正”，一是勤劳致富，二是法律规范，三是国际惯例。做业务要正，做人要正，对外交往也要正。我们可能与狼共舞，但我们还是人。在这些基础上，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法无定法，出奇制胜。这也是我们的人生态度，在浮华之中淡泊处世，于繁荣之时心平气和，不做明星与过客。企业家境界如斯，还有谁关心他能不能赚钱呢。道德为上者，群自助之。

冯仑一直引以为傲的，那就是万通六君子到今天都没有人“进去”，足以证明守正出奇是正确的。他认为一个企业一定要遵守各项法律政策，70%要做正，30%可以变通。所有企业在成长过程中必然会面临很多灰色的东西，万通的原则是能不做就不做，尽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