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自己,别丢了家人
题记:那些远离家乡在外奋斗的人们,恳请你们回过头,有人在等你,别让他们等得太久。
文/之栗 图片来自网络01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区对面的商场要下班了,顾客们乱哄哄的涌出商场的大门,妇女们提着精挑细选的小物件激动地往家走,老人吧唧着刚品尝过商场免费试吃零食的嘴,悠悠的还回味着自己刚占得小便宜。
泽文合上笔记本电脑,拿着早就空了的水杯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想喝口水又嫌饮水机离沙发太远了,况且,饮水机里也没剩多少水了。
“忍着吧,实在懒得去打水了,明天一定记得打电话叫水。”自顾自的想完,泽文就倒在沙发里,轻轻鼾了起来。
02
泽文是一名自由作家,以写作得来的稿费而生。以他的期想,自己会因绝佳的文笔和新颖的角度观点的获得大批杂志社青睐,签约,出书,然后靠写作赚的盆满钵满,名利双收。
可是现实的残酷却打了泽文一记响亮非常的耳光,迄今为止,他被录用的文章只有3篇。
“咣”——水杯掉在了地上
泽文一个激灵挺起了身子,“呵,自己竟然向姥姥一样看着电视靠着沙发睡着了。”
“姥姥,多久没见着姥姥了?”泽文发起了呆,“已经快三年没回家了啊,每次和家里人视频,姥姥看见我都那么高兴,她会问身体怎么样,会问找女朋友了没,会问有没有想她的红烧肉。”
红烧肉,多想再吃一次姥姥的红烧肉啊。
泽文想起小时候自己围在姥姥的膝前,缠着姥姥给自己做红烧肉,姥姥就会呵儿呵儿笑着,拎着菜篮子到菜市场买肉去,姥姥的红烧肉,光是看就叫人口水直流,更别说隔着院子都能闻到的香味了。
姥姥老了,前几年还生了一场病,身子越来越虚弱了,总嚷着要回去看她,却总也没有回去过。有一次妈妈发来视频,视频里姥姥像以前一样拎着菜篮子,兴奋地说要给外孙做红烧肉,却连下楼的力气都没有,被扶回屋里后,竟然泛起泪光:“没劲儿给文文做红烧肉了,那孩子以后想吃咋办啊,谁给他做啊?”
泽文看了视频,眼前挥不去的小时候姥姥做红烧肉的背影,怎么几年不见就没劲了呢?自责,懊悔,下定决心找时间回家,给姥姥做一次红烧肉。
每次都是找时间,可时间能去哪找呢?
03
这周要见编辑,下周约好了同学聚会,下下周……
时间就这么在无穷无尽的借口中大把的流逝着,每天写了删,删了写,对面商场的营业铃声当做闹钟,关门播报当做催眠曲,点着外卖,或者直接吃着泡面,却对家里人说工作很忙。
泽文就这么“忙”着,直到接到姥姥病重的消息。
妈妈在电话那头哭着,泽文在电话这头愣着,前几天视频不还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就病重了呢,摔了一跤怎么就直接昏迷了呢?
姥姥是在去买肉的路上摔倒的,送到医院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下周一定回去,和编辑交了定稿就回去,晚一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泽文梦到了姥姥,梦到姥姥教自己做红烧肉,说以后姥姥不在了,想吃红烧肉就自己做。泽文不知道哭醒了多少次。
04
姥姥没有等泽文做完所有工作就去世了。
等泽文赶着火车回家后,迎接他的是姥姥巨幅的遗照,遗照里的姥姥还是那么慈祥,像是在微笑着轻呼:“文文回来了,快到姥姥这来,让姥姥看看,拿着,这是姥姥给你织的,可暖和了”,然而此时悲凉的哀乐像是姥姥的责备一般,斥问泽文为什么没有早些回家,还有那间厨房,那间经常飘出红烧肉香味的厨房,再也不见姥姥的身影了。
葬礼上,妈妈哭喊着,连平日里不常见的亲戚都抽泣着,只有泽文,无声无息,红烧肉、姥姥的小物件、姥姥拎着菜篮子的背影,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回家后,泽文就那么瘫坐在沙发里,电视里自动播放着几年前自己走之前陪姥姥一起看的电视剧,沙发上姥姥常坐的位置还留下了久坐的坑,姥姥想自己的时候,就坐在那个位置,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睛把这个本来挺无聊的电视剧看了又看。
妈妈老了,爸爸也驼了,原来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连空调都不舍得开,原来他们保持着自己房间的原样是因为想自己的时候可以进去怀念一下儿子还在身边的时光。
而所有的这些,以往的视频聊天从来没有半分表达,他们呈现出的的永远是幸福,活力,和对儿子工作的祝福。
再也吃不到姥姥的红烧肉了,再也不能像小时候依偎在妈妈怀里了,再也不能趴在爸爸背上睡觉了。
长大了,连家都不能经常回了。
可是…想做红烧肉给姥姥吃,想让妈妈依偎在我怀里,想背着爸爸去找他多年未见的老友下下棋。
可终究,也只是这么想。
泽文睡着了,梦里有姥姥,有姥姥的红烧肉,有那间飘香的厨房,有家里的所有人,所有人围在一起笑闹着,像小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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