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劝!”是展天的喊声,此时折扇也到了眼前,那折扇本是软铁所制,不惧刀兵,是以展天才以扇为兵器。
飞刀与折扇相碰,被破了劲力落地。程劝劝得以喘口气,她一手握刀向上,抵开对方的刀,一手握刀刺向对方心口。然后迅速一跃而起,在折扇回旋之际,她已经又一次跃起身,向着甬道口的黑衣人砍杀去。
对面人的视线还聚焦在折扇之上,对突然而来的程劝劝避之不及,匆忙间举剑相对。程劝劝一刀砍下不中,迅速将补上一刀,用尽力气狠狠压下,对方只得退后避让。程劝劝并没有收势,继续不断进攻,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原本那人以为自己能跟程劝劝过上几招,谁知程劝劝并不给他半分回手的机会,他只能被逼得在甬道中左闪右躲,步步退让。
杜北杨对着黑衣人使不出什么刀法章法,对方根本就是没有技巧的砍杀,他左突右击应付了三四个人之后,突然就明白之前程劝劝那种乱砍的刀法了,当真是最省心省时的对策了,即可杀敌,又可发泄心中怒火。
不过他也不全是为了发泄怒火,起初还会心软,只是将对方砍伤,希望对方停止进攻。可是那些人即使砍伤了双手,也还是会不顾生死的扑上来,完全不顾身上殷殷鲜血。杜北杨心中回荡着程劝劝那句“即使想救人,也得先在他们手底下保住命才行”。
杜北杨最后狠下心,冲着对方致命处砍杀。眼看着程劝劝与对方首领周旋且占据优势,这边黑衣人处理的也只剩五六个。
这时展天突然突出混战,听了听外面的声音。随即飞身向前,冲出甬道,只留下一句:“杜兄,里面的人交给你了。”
展天路过甬道时,本欲帮助程劝劝,谁知程劝劝道:“天哥,这里不用你,你去解决那陆鸿辛,小心那厮身手阴毒的很。”
外面远远的传来陆鸿辛的声音:“小姑娘说话好不讲道理,你与我只是浅浅交手一次,怎得陆某就阴毒了?”
“带那么多人以多欺少,还是一个老人两个小孩,还不阴毒。”程劝劝仿佛发泄似的,狠狠一道刺出,比刚刚力道都强出不少,重重砍在黑衣人首领的肩头,狠狠压下。
对方明显无力应对,只能再度抽身后退,退至石门之外。石门之外的空旷地段,陆鸿辛和展天已经交上手了。
程劝劝和黑衣人首领对打至石门之外,程劝劝也并不打算放对方走,仍旧穷追不舍,又是一刀看到了对方手臂之上。
此时杜北杨也解决完了里面的人出来,见外面程劝劝双刀砍得火花四溅,对方黑衣人毫无招架之力,展天那里也逼得陆鸿辛步步后退,杜北杨就知道不用自己帮什么忙了。
就在杜北杨喘息之际,他忽然觉得地面微微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朝此地本来,似乎来自武库左侧的密林,又似乎来自正前方的大道。前方对战的四人也感觉到了异常,都站定了身形,程劝劝和展天退到石门边,陆鸿辛和那黑衣人首领退到远处空旷地。
陆鸿辛身后出现一队骑兵,皆戴着和姚雨添一样的面具,跨坐马上,腰间配着重刀,浑身黑色,只有腰带上刻着半开的梨花纹饰那一点白。骑兵至此,卷起尘埃滚滚。救兵的到来,陆鸿辛并没有松口气,他反倒露出一丝慌张。因为他看到在石门之侧的密林中冲出二十几个青衣蒙面之人,戴着兜帽、手握青色剑鞘的长剑,站定展天身后,一派肃杀之气。
陆鸿辛不禁大惊道:“青衣卫?!定西王府的府兵!”
展天悠然道:“陆先生好见识。”
陆鸿辛道:“你是青衣卫主程君衍?”
展天满不在乎道:“不是啊。不过……”他看着陆鸿辛身后骑兵,突然笑了,道:“我倒是知道了无影楼确是谢怀慕的暗中势力。”
陆鸿辛哼了一声道:“难道你不是以前就知道了,才追查到梨花城来的?”
程劝劝接道:“以前是怀疑,现在就是很确定了。永州王这个叛国贼真是毫无廉耻之心,就这么大张旗鼓的用府兵来救你这个无影楼大当家?”
展天附和道:“看来陆先生挺得永州王赏识。”
程劝劝道:“毕竟那帮药人都得靠陆先生来控制。”
展天道:“也可能只是靠陆先生来背锅。”
程劝劝:“也是,毕竟叛国自立,总不能有这种黑暗手段,否则怎么立信。”
展天:“那立信之后呢?”
程劝劝:“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呗。”
陆鸿辛脸色越来越沉,道:“二位不必在这里一唱一和,各为其主罢了。二位不也是为青衣卫办事的么?孤身潜入梨花城,青衣卫当真就能护得住你们的性命吗?这里毕竟是永州王的地界。”
程劝劝轻蔑笑道:“陆先生说这话之前,要不要先控制下自己的表情?”
陆鸿辛要紧牙关,不欲再做争辩。眼下他退也不是,进也不敢。
定西青衣卫,明面上说是定西郡主的个人护卫,实际上定西郡主掌管西境三州三十万王军,就连西境布衣百姓都知道那郡主个人护卫的分量和能力有多可怕。
永州王自立之前见到青衣卫主程君衍也要做做表面功夫,跟青衣卫正面对抗就等于是跟定西王军宣战了,陆鸿辛可不敢踩这条线,永州王谢幕怀也并不想如此。
杜北杨在程劝劝背后说道:“这里毕竟还在梨花城,在永州王的地盘上,这么嚣张合适吗?”
程劝劝摇摇头,神情既轻蔑由嚣张。杜北杨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知道青衣卫的出现还不算最嚣张的。
展天倒是仍旧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可现在的情境下看来,这个神情跟程劝劝的轻蔑殊途同归,都很嚣张。杜北杨也就不再多嘴说什么了。
展天看陆鸿辛也知道他不想生事,但也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他原本可以大摇大摆的走,陆鸿辛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最多就是派人“护送”出城。但展天很欣赏对方现在这个吃瘪的表情,不打算先开口。
陆鸿辛还在与身后骑兵在商量什么,这是青衣卫中突然走出一个人来,朗声道:“青衣卫主有信件需要当面交与永州王,不知道先生可否带路?”
程劝劝一听那声音微微僵直了身子,收起轻蔑的笑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站到展天身后。展天看她突然变乖的模样,不禁抿嘴暗笑。
那青衣卫与其他人的打扮并无分别,兜帽之下只能看到一双明亮冷静的眼睛,正直直地盯住陆鸿辛,似乎在等他的回答,又似乎在逼迫他回答。
陆鸿辛僵持片刻,重又露出轻松的笑容,道:“好,陆某这就派人通知永州王。”说话间他挥了挥手,身后有另个骑兵先行离去。陆鸿辛摆出一副恭敬的表情,微微欠着身形,摆出请的手势,继续道:“请!”
二十几个青衣卫列队器宇轩昂的踏步走去,展天三人却在原地不动。
陆鸿辛见势不对劲,道:“他们三位不一起吗?”
那青衣卫道:“他们?不认识!不是陆先生的朋友?”
陆鸿辛皮笑肉不笑道:“不是!”他也是没想到威名赫赫的青衣卫竟然使这么耍赖的招数,只好说道:“既然青衣卫大人不认识这些人,那我派人请他们一起了。”
那青衣卫看上去很恭敬地让开身边道路,道:“可以。不过耽误青衣卫主的事,陆先生最好自己去跟卫主解释。小的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陆鸿辛脸上抽了一抽,他刚刚跟对面男的交过手,也见过那个绿衣女子的身手,知道仅凭着身后的骑兵可以消耗,但是要很快拿下他们根本不可能。而且青衣卫的人明面上说与他们无关,但必定是为他们而来的。
他只好作罢,转身带着青衣卫离开,眼看着身后三人大摇大摆走近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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