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平和周子先心里都充满失望,过后又想这不过是个玩笑,青梅怎么可能会到这儿来,自己多少有些过于认真了。
景平突然想起了张世友送他的青梅酒。
“算起来,他也该来了。”景平低声说道。
子先听见了,问他:“什么该来了?”
景平反应过来说没什么。
原来,早在二人去道佑村的时候,张世友就看中了周子先。张世友也问了女儿,不曾想青梅也对子先也有意思,虽然两人年纪差距有不小,但以子先的样貌显年轻,看起来倒还般配。于是,张世友偷偷将这门亲事托付给了景平。之前,李景平几次想与子先提起,但自从从道佑村回来后,一事接着一事,没有机会,眼看原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张世友却迟迟未来。
子先见戏唱完了,人也都散了,准备回家去。
李景平叫住他,拉到一旁,把这件事跟他说了一遍。
子先一听,先是吃惊,后又心慌了起来,再后又着急说:“景平哥,这事你们应该早跟我说啊!”
景平笑着说:“怎么?子先,青梅这孩子不好么?”
“青梅自然是个好姑娘,可是......”,子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是什么,子先,你也年纪不小了,该成个家了。我把你请到我们这山里教书也不能耽误你的人生大事,如今有这么一段亲事,多好啊!你自己多想想。”
子先说:“我和青梅的年纪差太多了。”
“放心,世友哥告诉我了,青梅并不在意这些。如果是他姑娘不同意,世友哥怎么可能把青梅酒给我呢!”
“还是不好,我哪里配得上人家姑娘。”
景平严肃地问:“子先,你推三阻四的,你是没看上青梅吗?”
子先为难地说:“哥,我不是没看上,而是......”
“不要而是了,先前你国珍嫂子也跟说了我们村的几个姑娘,你都一一推脱,村里好多人都说你心高气傲看不上农村人。子先,哥得说说你,虽然你是城市出生的,但你也知道人人平等。现在不是封建社会,还讲究门当户对不成。”
“景平哥,真不是这样的。”
景平看了看文工团那边收拾得差不多,李景春也回家睡去了。
“怪了,国珍去找瑞雪怎么还没回来?”
子先说:“可能回家去了吧!”
“可能是吧,行,子先,你回去多想想。哥都是为你好才劝了这么多,这是你的人生大事,最后还是你说了算。”
子先回到小乐院里,门果然虚掩着,没有关。他悄声进去,见小乐已经熟睡,脱了外套,轻轻地躺了下来。子先想起景平的话,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他又爬起床来,在院子里喝了一口井水。他坐在院子里默默地点起一根烟,瞧着满天的星子不停地在眨着眼睛,皎洁的月亮一会儿躲进云层,一会儿又露出脸来,像是在跟人捉迷藏一样。
子先陷入了两难,他在省城的时候,他父亲早就跟他说了一门亲,那是他小时候一块玩着大的姑娘,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他俩就是扮演的夫妻。后来,两人考进了一所大学,在文艺汇演上,两人也经常扮演夫妻的角色。那时候,邻居们都说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甚至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毕业后,她不知为何就不见踪影了,伯父告诉他是下乡插队去了,但子先怎么都没想通,她为何连一声辞别的话都没有留下。子先离家时特意再次去问了伯父她去了哪里,但伯父没有告诉他。
子先将烟头扔在地上,用力踩了一脚,抬起头一看,晒平那边的火堆还在燃烧,露出点点火光。
他自言自语说道:“青梅是个好姑娘。”
拉了拉肩上的衣服,子先回到房里,关上大门,上了锁。
李景平回到家,家里没有点灯,他以为国珍和瑞雪睡了,叫了两声也没人答应。
“瑞雪这兔崽子跑哪里去了,找这么久还没找到,等他回来了,我非得好好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景平点起油灯,在房里寻了根电筒。他刚出了门,因天气有些寒冷,不禁打了个寒颤,不得不又回屋找出了那件军大衣披着。景平一边锁门,一边说:“兔崽子,真不让人省心,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靠着微弱的电筒光走进黑夜,逐渐的连一点儿影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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