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围绕「躺平」发生的全民大辩论,在二十年后可能会成为标志性的事件:自2008年经济危机和量化宽松以来,这一波输入性通胀带来的财富盛宴即将接近尾声,国内的都市贫民和食zi利chan寄生者中,矛盾已经浮现。
我们目前正身处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里;今日中国,脱贫攻坚取得胜利,食物不虞匮乏,贫者有立身之地,智能手机比义务教育更快普及,生产力和科学技术从宇航级迅速发展为大众级,就连CPU芯片这种人类科技的王冠,价格甚至比不上几块皮子打个Logo手工缝制出来的奢侈品,已经能说明了这点。
吊诡的是,在这种生产力大发展的情况下,我们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都市贫民们最喜欢的流行词,已经从「佛系」发展到「丧」,再发展到2021年的「躺平」,情绪的悲观与全国各地房价的上涨,以及工作强度的日益增加,基本上趋于一致。
现代生产方法已给了我们大家悠闲、安全的可能(闲散颂,罗素),但现代社会仍是一些人工作过度,另一些人悠哉游哉。为什么劳动者仍要像科技爆发之前那样忙碌,每天工作12小时以上?
因为一切阶级在占领XX优势后,总是使整个社会服从于它们发财致富的条件,企图以此来巩固它们已经获得的生活地位。资本具有独立性和个性,而活动着的个人却没有独立性和个性。(共产党宣言)
改革开放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最后先富带动后富。没想到先富们蹭了国运红利积累起资本后,他们开始不断巩固自己发财致富的条件。但是在先富巩固自己财富的同时,后富不可避免的被先富们割了韭菜。
1998年。当年为了抵御亚洲金融风暴的影响,国家决定将房地产作为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随后,我们亲身经历了中国历史上最大的,单一品类资产的大牛市,无数人因为房价暴涨,通过杠杆改变财富阶层;同样,无数人也被疯涨的房价打击得放弃了梦想。
记得2001年8月18日,《温州晚报》组织了150多个温州人去上海,三天狂扫100多套房子,豪掷5000万元,那可是在2001年!随后,一批一批的温州人北上,一次性购买的房产总金额不断刷新,温州炒房团正式登上历史舞台。
这些通过蹭国运、博杠杆,获得既得利益的新时代炒家/地主/拆迁户们,因为持有成本低,仍然可以通过租赁和出售来割年轻人的韭菜,他们不但可以获者不劳,还让劳者不获(劳动者还需要支付衣食住行成本)。
先富们是如何割了未富们的韭菜,让自己可以获而不劳,后富们劳而不获的么?因为在私有制下,资产阶级的财富可以被传承、积累和自我增殖。
资产阶级生存和统治的根本条件,是财富在私人手里的积累,是资本的形成和增殖;资本的条件是雇佣劳动。雇佣劳动完全是建立在工人的自相竞争之上的(宣言)。
比如中国的快递大战,以前只有四通一达和顺丰,后来多了京东物流、极兔快运等竞争者。由于快递公司的本质仍然是人力密集型的物流服务业,为了在竞争中胜出,快递公司一方面选择控制成本(人工),一方面主动选择亏本降价(七伤拳,耗死对手),一方面加强护城河(组建航空机队)。
在这种内卷竞争模式下,一个北京的快递小哥,过去在每天工作14小时的情况下,大约可以派件300单,每单收益1块,其中有100件放丰巢柜,还要支付5毛钱的租子,所以派件收入250/天;揽件收入取决于有没有电商客户,正常情况每天能挣100元,同时还要被公司找理由扣钱罚款;可在竞争激化后,快递小哥的收入又进一步打了折。
快递行业跟外卖行业一样,雇佣劳动完全是建立在工人的自相竞争之上,单个员工可以随时退出Say No,就像今天有个外卖小哥重新参加高考,考了623分,美团外卖还给他提供了10000块奖学金;但是从劳动力供应来看,快递行业和外卖行业,仍然处于工人自相竞争的阶段。
什么是工作
工作有三种。第一是改变地面上或地面附近的物品与其他物品的相对位置(比如快递物流行业);第二是让别人这么做。第一种工作是不愉快的,报酬很少;第二种则令人愉快,报酬丰厚。第二种工作可以无限扩张:不仅得有下命令的人,还有那些出谋划策提意见的人。(闲散颂)
第三种是地主,这些人靠着对土地的占有,能使别人为得到生存和工作的权利而付出代价。这些地主是闲适的,他们的闲散只是因为别人的劳作才成为可能,他们最不希望的事就是别人学他们的样,就像美国最不希望中国人跟美国人消耗同样多的人均食物和资源。
从人类文明起源直到工业革命时代,劳动者辛苦工作生产出来的东西,通常仅够维持他一家的生存而略有余。他的妻子得像他一样苦干,孩子们稍有劳动能力,也得参加劳作。除维持生存外仅有的一点剩余,却不属于他们自己,都被战争贩子、祭司们掠去了。
在闲散颂中,这一段,描述的是生产力不发达的过去,而不是科技昌明的今天;清朝时候亩产水稻300斤,而袁老的杂交水稻,可以做到一年两季亩产1500斤。
所以,最让人困惑的是:工业化大生产下的衣食成本,早已降得极低,就连三和大神都能「做一天,口以玩三天」,为什么今天的劳动者却要为了钱粮整日奔忙?
有些人愿意为了理想奋斗,付出大量的时间精力,那非常正常;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有远大的理想,而更想享受闲适且优裕的生活,为什么他们却很难实现这个目标呢?为什么劳动者不能享受八小时之外的闲暇呢?
现代技术已经使休闲成为可能,在一定限度内,已不再为少数特权阶级所独享,而是可以由社会大众分享的权利。工作的道德是奴隶的道德,现代世界已不再需要奴隶。(闲散颂)
为什么今天的劳动者只能专注于自己的专业,不能『随自己的兴趣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这样就不会使我老是一个猎人、渔夫、牧人或批判者』(卡尔)?
休闲是文明的基础
过去,劳动者用一部分工作的成果供养少数闲散的人,而多数人的劳作,才使少数人的休闲成为可能。但是,多数人工作的价值,并不是因为工作好,而是因为休闲好。今天,能不能在不损害文明的基础上,公平地分配休闲呢?(闲散颂)
在生产力极度发达,全民共同富裕,共产主义实现之前,很难。因为资本自我增值的本性,就必定会带来过度竞争和产能过剩,必然导致阶段性的经济危机,这也就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遭遇的严重问题。
以被困在系统里的外卖骑手为例,他们原本面对的是一个需求恒定、地域性强的城市市场,但是当两家外卖平台开始竞争的时候,竞争者都会不断优化算法,逼得骑手不断抄近道、加速,以期在更短的时间送更多的订单——但骑手的收入并没有增加多少。
又比如圆珠笔芯的钢珠,这个市场的总需求是稳定的,然后太钢在公知们「中国生产不了自己的圆珠笔芯」的暴论下,生产了一炉之后,社会总供给远大于总需求,结果是在遥远的异国有人被影响得失了业。
有闲阶级培植了艺术,发现了科学,产生了各种著作,发明了哲学,并改进了社会关系。没有有闲阶级的创造,我们恐怕连历史都无法记录,更不用说伟大的马克思主义。
现代社会本可以创造更多的有闲阶级。长时间工作了一辈子的人,突然无所事事,一定闲得难受。但是,没有相当的闲暇,人们将与许多最美好的事物无缘。
在我们的社会里,个人为利润工作,但他的工作的社会目的在于消费他所生产的东西。在生产力极大提升之后,如果每个人不需要长时间工作就能舒适生活的话,未来会怎样??
先贤们认为,教育会比现在更深入,人们可以发展更多的兴趣爱好,可以明智的利用闲暇,也可以充分利用闲暇去创造更多价值。
在一个无人被迫每天工作4小时以上的世界,每一个怀有科学好奇心的人都可以全身心地投入;每一个画家都可以专心绘画而不致挨饿(不管他的画是好是坏);年轻的作家们不必被迫以耸人听闻的粗制滥造作品来吸引注意力,以使自己有经济能力来写出不朽的作品,而时机一旦来临,他们或许已经丧失了情趣和能力。
这样一来,生活中将会有幸福和欢乐,而不是神经紧张、身体疲倦和消化不良。工作量将确保维持在足以使休闲令人愉悦、而又不会使人疲累的程度。因为人在空余时间不会疲惫,他们不会只要求那些被动的、乏味的娱乐活动。
我不禁开始憧憬50年后的共产主义社会。到那个时候,不会有高中孩子做出乡下的土猪拱了城里白菜的演讲,也不会有北京大妈以正黄旗人身份为荣;更不会有上海大妈以美籍身份为傲。
当公有制社会完全的战胜了私有制社会后,国家、政府、商品经济、货币经济等会完全消失。最后,人类开始完全的进入共产主义的阶段。这个时候,社会公共机构非常发达,没有城乡差异,人与人待遇差异和社会分工会完全消失,人人都能得到开放式的教育与医疗、交通运输工具,人们不再像私有制社会那样每天工作。
在『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社会里,有开放式的社会资源的保障下,人们不再追求物质生活,探索世界成为人们的第一需求。科技非常发达,人民就能够以低工作量去满足优质的生活所需,所有的财产归全体人民所有,生活资料各取所需。人们从一出生就平等地享受社会的公共福利,人们可以充分的利用社会资源来探索宇宙的奥秘、生命的奥秘。——马克思
而且每个人的天赋不同,能力不同,知识水平不同,也意味着从事工作的不同。在实现共产主义之前,按劳分配、按生产要素分配还是必需的,这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特点。
1921年,百年前的80/90/00后走上历史舞台,他们的使命是抛头颅洒热血,奉献生命,使中国摆脱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完成初步工业化。2021年,百年后80/90/00后走上历史舞台,我们的使命,恐怕是奉献自己的智力体力,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加繁荣昌盛富强。
50年之后,我们的孙辈,是一定能够沐浴在共产主义中国的荣光下的。因为我党建党百年,领导人民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我相信共产主义这个奇迹,一定会在党的领导下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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