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杀手圈家喻户晓的“不死人”，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像是天方夜谭一千零一夜里的故事。虽然他在杀手圈的名声不亚于阿里在拳击界的地位，但出了这个圈子，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我也是“机缘巧合”地被他找到，让我得到了认识他的机会。

      他叫刘明。他给我打电话说要见我，有事情需要我帮忙

      2017年11月9日上午十一点十五分，我来到他跟我约好的一家小店。小店藏在即将拆迁的老市府大院里，我拐弯抹角在整个大院的最南端找到了这家叫做“笃行”的小店，这是一家借老式居民楼改造的很有情调的小店，走进一楼自带的小院让人感觉惬意，一株石榴树挡在冲着院门的窗户前，窗下放着两个敦实的石凳，石凳中间是一个刻着围棋棋盘的石桌。通往房屋门口的小路需要绕过石榴树，铝合金的屋门已经安装了很久，老式的把手被一根铁丝缠绕起来，不知是何用意。

我开门的时候被铁丝的一段扎出了血。

我含着流血的大拇指推门，进屋就是一整张实木的厚桌子，整张桌子让空间变得狭小，不易抬动的凳子胡乱地摆放，让整个空间又紧促起来。店家老板仅仅在冲门口的方向留出了一条过道，过道尽头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的折叠让我无法看到二楼的样貌。

原来还是个复式，看来这家的主人曾经也是这个城市里有权力的人。我心里想着。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狭小的空间还要放这么大的桌子。

魁梧的老板站在吧台后面忙碌着，抬头看了我一眼。正好与我打量完这拥挤不堪场景的疑惑眼神相对。我赶忙走到吧台前面。

还没等我开口，老板说：他在上面，你上去吧。

说完老板魁梧的身躯在吧台里面更加狭小的空间中轻盈的转了个身，喊道：大泽来了。继而转过身，忙起自己面前的事情来。

原本我还饶有兴趣地想跟老板探讨他手头忙的到底是什么，看到他实在是不爱搭理我，便加快脚步走向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有两间并排的房间，都被老板开辟出来作为会客厅，会客厅没有门，从楼梯这能轻松看到房间的桌椅，越过桌椅还能看到阳台上的吧台桌：隔壁那间摆放着八十年代老式茶几和沙发，靠外侧墙壁是一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我站在二楼的中间，回身看到坐在另一侧阳台里的刘明。

人如其名，平平无奇的样貌，平平无奇的身高，还有平平无奇的穿着，正在用平平无奇的眼神看着我。我冲他笑了一下，赶忙走过去坐在他侧面的沙发上，客气的介绍道：

    你好，请叫我大泽。我是一名作家。

刘明听完，眼中带着对作家二字的戏谑说：“我是刘明。我的职业是杀手。”

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第一句话说的也是这个，我都以为自己遇到了骚扰电话，不过在他准确说出了我的住址之后我决定顺从他的意思来见他。

但他当我面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一脸的狐疑。他看着我满脸不信的表情，从怀里掏出钱包，打开钱包取出身份证，放在我面前。我低头瞄了一眼。

我怀疑身份证也是假的。

一个杀手怎么可能用真名字，用真名字的杀手是不是傻？

刘明眼中带着略感可笑的眼神看着我；我满脸不信的看着他。

刘明说：我是不死人。

我一脸懵逼的重复：你是不死人？

他回答说：是

我：就是那个所谓的杀手界价码最高的杀手？同时也是那个所谓的出最高价要杀死的目标？（这是我通过特殊渠道查到的关于他的信息）

刘明面无表情的说 ：是，不过我还做着别的工作，我是一家深夜书店的老板，也是这家小店的股东。

我：现在你的价码有多高？

  刘明反问我：你问哪个价格？

我：作为杀手时的雇佣价。

  刘明说：500万，视目标而定。

我：那作为猎物呢？

  刘明：50个500万

我：都是什么人想杀你

刘明：那些曾经雇佣我的人

我：为啥？

刘明：杀人灭口，也有害怕我的能力被他的仇人利用的。

        他们挺可笑的，明知道杀不死我。

我：有没有人得逞，呃…我的意思是他们以为已经杀死你了。

刘明：有，早几年有很多。他们都不相信有这样一个不死的人存在。

我心里想，我也不信。

刘明继续说道：无神论者认为这是违背自然规律，虔诚的教徒认为这是严重违背神的旨意的。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我死了的消息在圈内传播。之后再过一段时间，这些消息的真实性都会被确认，我把这些人都杀掉了。

我问：你复仇了？

刘明说：也不算是，是他们的仇人雇佣我，捎带着为我自己报仇。

              我从来不主动复仇。

说到这里，刘明满脸疲惫：

                乏了

我停了一会，继续问他：这些所谓的他们的仇人是怎么知道你没死的？

刘明从疲惫中回过神来，说：我也是有组织的。

我心想，也跟我一样是党员？

他说：一开始我死掉的消息开始传播的时候，我会趁机想组织报请休假，出去游山玩水，或者谈个恋爱。直到组织再告诉我当初“杀死”我的人被列为猎物时，我再回来。

我问：你跟我一样也是党员吗？

刘明讥笑着说：我怎么可能这么高尚，我可是杀手。

我一时语塞，转移话题继续问道：你们组织人多吗？

刘明严肃的说：这是机密！

我看他严肃的表情，知道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赶忙道歉。

这时老板不知何时站在了我旁边，手里端着一杯茶和一杯咖啡。老板躬身把茶放在我面前，咖啡放在刘明面前。转身下了楼。

像上楼时一样悄无声息。

刘明继续道：组织只有两个人，另一个人是我妻子。

我心里想着嘴上却说了出来：那你休假还谈恋爱？

刘明不理会我的鄙夷，继续说：从现在开始两个半人，你算那半个。

我心里一惊，问他：什么啊你就把我拖进你们这里，

因为我要求你帮我的这件事，需要你参与进来，刘明解释说，还有，跟我谈恋爱的那个人就是我妻子。说到这，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像是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我一脸错愕的坐在那里，听他继续说着：

我可能会真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