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归处漫步

图：狮山路一景

文｜春

看到朋友圈朋友们的热闹劲，心中一叹“阿，热热闹闹好沸腾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艳羡吗？那至深处一领，最是热闹容易，倘使明天是生命的尽头，此刻我所留恋的是什么，定然与热闹无关了。

近来生活渐渐归于一个人的寂静，和人群没有了太多关系。除去接送娃上放学，一阵陪玩陪做功课，我的一天是这样的，活脱脱中老年退休模样——

早晨泡药煎药，小半天在厨房度过，那时间我搬了高凳，吉他，坐于灶台旁，小火微熏，人身上感着那暖烘烘。小钟前置，练习五个指型与第一首《小星星》，1155665，4433221，5544332，5544331，好简单是不是？噫嘻，没有节奏感的人，不管难易都是个难；这时钟表指示锅欲开了，拿上筷子头先从壶眼里进去，疏导一二，以免沸锅；待改了小火慢熬，继续E指型，345，671，234，56，712，345，手指听话了，可耳朵还是不听话，节拍器依然是个坎，听不会；那时候后下药需进锅了，起身侍弄一番。在药锅与吉他间自然切换，流转，在时光倒是妙呢，过得真是快呢。

药锅洗毕，吉他与凳子也放回原处，回了房间桌前开练，那本是儿子的书桌，如今变成我的，或者说母子二人合用。毛笔毡铺上了就不拿下来了，随时起练，也不影响读书。过去我在餐桌上写字，每次大阵仗，铺开，拿上笔墨纸砚，再撤下，现在好了。小家伙嘀咕了一嘴，“我的桌子怎么变成你的桌子了？”

然而从前我在餐桌读书，他几乎也呆在餐桌，房间的书桌几乎成了摆设，我一度打算把这中看不中用的桌子卖了，免得浪费空间，房间挤得慌。一时机灵，自己跑来用他的书桌，这里陡然有了人气了，不再荒芜，他也时常得在这里写字读书，不是堆上一股脑的玩具闲置了。

写字和打拳一样，从基本功开始，每天练习中锋画横线，竖线，拔一拔香肠拔丝。横的尚可以拔一拔，竖的手里虚，提不上来，使不上力，横竖我也不着急，每天练一波便是。同学说“你心态真好呀”，那可不是，我站桩是从五分钟起站，跟别人没得比，本来呢，咱就不需要比，跟自己相处嘛，慢慢着，一点点往前挪一寸，是一寸。

读书这件事说来蹊跷，写作营结营时，二把手同学倡议大伙儿自发组团继续写呗。同学们当然响应者云集，待团到一块，二把刀老师分享读书方法来了。还真是很好用。

各位有兴趣的，可以试验一下。我读下来发现手指带读好处是：避免放逸思考，这件事变成有节奏地读书本身。

通常读书，看到一处停下来，想到一些什么，也可能就打住了，跑神干别的事情去了。

读书开小差有两种，一是看到有兴趣处无限深挖或搜索资料去了，读书正事给忘了；二是难读的有障碍，心理上不觉抗拒，上个厕所发个呆做点别的去了。

指读本身有韵律，形成某种闭环的东西，不管是难是易，来不及思索，读着就过去那茬了，一回头，哎，一章结束，可以说轻舟已过万重山。

一天里面当然不止这三件事，还有写作，读一读英语，打拳等等，最要紧不是做什么，是做什么时心在哪里。人终究要去向那归途，散着步不急不慌，还是急匆匆奋不顾身去，是有一些差别的，其实急什么呢，快也好，慢也好，终点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沿途的景致，心上的力量与信仰。

亲爱的朋友，往归处漫步吧，若此，咱们一路上同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