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保镖B先生。
当每一个人都在催婚时,有一些人却陷入这样的困境:,我对不起伴侣。不结婚,我对不起父母。
今天,保镖B要讲一个结不了婚、回不了家的故事。
结不了的婚,回不了的家
“我请年假了,十一后才回公司,PPT你帮我做了吧,我和领导说好了。”姬茹收到同事的钉钉留言,无奈地苦笑。她心想,中秋假期没有安排的人,就该这么被安排吗?
前两天,姬茹爸爸来电话,问她中秋节回不回家。
“我不回来了,爸,公司挺忙的,而且也就休三天。”姬茹推脱地说。虽然她家离上海就1小时高铁,但她没有勇气回去。
“啊,哦。”电话那头,姬爸失望地回答,接着又问,“那你十一回来吗?”
姬茹没料到还有十一假期这茬,愣了一秒,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回了,不回了,挺忙的。”
“啊,哦。”姬爸继续嘟囔着,“你妈上次说的话,你别当真,她气头过了,也就过了。”
“她的气头,我承受不起,还是别见面的好。”姬茹知道姬妈可能就在手机边,她故意大声地说,“行李箱都给我推出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是没地方待。”
去年,姬茹回老家过春节。从她进门开始,姬妈就絮叨着,她给姬茹安排了几个相亲对象,回家这几天可以趁机见见。姬茹总共回家也只能待四天,除去走亲访友的时间,其余时间全用来相亲。更可气的是,亲戚给姬妈介绍的适龄男青年,有的以老家门面收租为主要职业,有的嫌弃姬茹已经33岁,有的还没和前妻断离好关系……
“我回家是为了过年,过了陪你们,为了喘口气休息下,不是为了见这些恶心人的人,给你们拉出去‘配种’来了!”身心俱疲的姬茹,没忍住心里的委屈。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都三十多了,你还好意思嫌弃别人?”姬妈听到“配种”两个字,一下子急了眼。
“我没吃别人、拿别人的,自己赚钱自己花,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别多管闲事才是为我好呢。”姬茹反驳道。
见女儿不领情,还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姬妈彻底发怒了,“一个女孩子,挣那么多钱,到头来,没个家,有什么用?”
“你说这话,是因为你没挣过钱,你靠我爸养在家,但我又不靠谁,我不结婚、不生孩子也照样过得好……”话一说出口,姬茹就感到自己过分了,但话难收回来。
只见姬妈走道姬茹房间,推出她的行李箱,“这么些年,我算是白养你了,你走你走。你不结婚生孩子,就永远别回这个家!”
姬茹盯着姬妈坚定的眼神,她有点后悔戳到了姬妈的痛处,但她更气姬妈否认自己奋斗这些年的成果,好像自己努力生活、工作都没有价值,只有结婚生子才能算个好女儿。姬茹推开姬爸阻拦的手,扯过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提前回了上海。就这样,之后又因为疫情,姬茹已经快两年没回过家了,也快两年没和姬妈讲过一句话。
辛苦打拼一阵,假期回趟家,给爸妈发个红包,吃爸妈做的家常菜,和爸妈逗乐、聊聊家常,这些原本是姬茹最大的工作动力。然而,直到她30岁后,每次回家,都成了一种表演。她需要提前演练该如何回答“为什么还没有对象?”、“为什么还没有结婚?”等问题。进家门前,她需要深呼一口气,然后云淡风轻地把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敷衍过去。
姬茹甚至会想,即使自己升职成了总监,在姬妈心里,这也不及有结婚对象更有意义。
如果最亲的人都不肯定你的价值,那么这样的见面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不见吧。
只剩一个卵巢,我还配不配结婚?
“十一回家吗?”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正在调整PPT的姬茹突然收到发小的微信。
“不回,怎么了?”姬茹回复道。
发小给她发来一个链接,姬茹打开,发现是发小的结婚请柬。
“恭喜恭喜!”姬茹连忙回复。
“之前担心疫情不一定能办婚礼,所以没提前通知你。你可一定要来呀。”发小发来信息。
姬茹打开医院预约挂号的小程序,查看专家门诊的挂号,发现10月和11月基本都没号了。如果她为了参加婚礼,放弃十一假期期间的这个排号,就得等到12月才能去复诊。她关闭小程序,无奈地回复,“实在对不起,我真来不了,但我的‘心意’一定会带到。”
发小还是不罢休,继续问:“什么事比来我婚礼更重要?你不说清楚我可不原谅你!”
姬茹沉默了会儿,扫了眼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她打通了发小的语音。
得卵巢癌的事,姬茹没向任何人提过。
4年前,她诊断出早期卵巢癌。在医生的建议下,她选择切除一侧的卵巢。虽然医生说,一个卵巢如果排卵正常,其实和两个卵巢一样,是不会影响怀孕的。但是,出于对自己负责、也对别人负责,姬茹再也没有约会过,不敢再谈恋爱。她想,等5年康复期过了再说吧。这一等,就从28岁等到了33岁。
姬茹并不惧怕癌症,因为在她上大学时,姬妈就曾被诊断为卵巢癌。姬妈经过手术,摘除了卵巢、子宫和输卵管,病情控制得很好,现在身体和正常人几乎一样。所以,姬茹没有太惊讶自己会得卵巢癌。她担心的是,如果告诉妈妈,姬妈会不会内疚自己遗传了一些癌症基因给女儿?爸妈好不容易从癌症的恐惧中走出来,会不会因为她又一次陷入担惊受怕?思来想去,她选择向爸妈隐瞒了病情。
发小听完姬茹的解释,一时无言。姬茹手术后,每三个月就得复诊一次,专家门诊的号很少,一旦错过就没有了,这也是为什么她无法挪时间去参加婚礼。
挂完语音,姬茹深吐了一口气。她还是有点遗憾,不能亲自去现场见证发小的重要时刻。同时,她更感到轻松,终于不是只有她一个知道生病这件事了。
发小的安慰,让姬茹感到久违的温暖。孤单了太久,她都忘了有人分担的美好。有时候,姬茹会想,只有一个卵巢的自己,还能不能找到伴侣?还配不配结婚?会不会就这样孤单一辈子?越这么想,她就越感到孤单。
深夜,姬茹拖着加了一天班的身体,回到出租屋楼下。一个熟悉的黑影,从电梯大堂的椅子上站起来。
“妈,你怎么来了?”姬茹瞪大了眼睛,十分惊讶。
姬妈提着水果,一个大步向前,抱住了姬茹,“妈妈都知道了。那谁都告诉我了。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好……”
姬茹不知所措,她轻轻拍了拍妈妈的后背,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不怪你,是我没有告诉你,我不想让你和爸爸担心。”
姬妈搂着女儿,泪水止不住地流,进出电梯的人纷纷看向她们母女。姬茹轻轻推开姬妈,安慰她说:“妈,你知道吗?多亏了你之前帮我看的重疾险,这几年我手术、治疗、开药的费用,都是来自保险和医保。如果不是你坚持让我配置保险,我现在哪能这么独立地治病,哪能恢复得这么好。”
几年前,姬妈得癌症后,她意识到“防患于未然”的重要,敦促姬茹给自己配置了一份重疾险,如果姬茹发生重大疾病,可以获得一次赔偿。姬茹刚确诊卵巢癌后,就想起了这份商业保险,顺利申请了理赔。有足额的理赔金在手,姬茹就更坚定地向爸妈隐瞒了病情。
姬妈听到这里,才勉强挤出笑容。她很自责,是自己不够关心女儿,才让女儿不得不一个人默默承受生病的苦痛。她更心疼女儿,因为病情,而在最好的年华放弃了恋爱的机会。更让她痛心的是,当女儿用善良去背负孤单时,她还在骂女儿自私和不孝。
“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那样说你。”姬妈带着哭腔说道,“一切会好起来的。我女儿是最好的女儿,也一定会是好妻子、好妈妈,即使做不成妻子和妈妈,你也是最棒的。”
姬茹感到姬妈的手紧紧地挽住她的手臂,这一刻,妈妈肯定的是,不用成为任何身份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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