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薄薄的硬壳。天空变得灰白时,大地也变得灰白,红色原野变成了粉红色,灰色原野变成了白色
在路上,人群走动的地方、车轮碾轧的地方、马蹄踏过的地方,地面的薄壳裂开来,尘土飞扬。
微风紧随乌云,把它们向北吹去,日渐枯萎的玉米叶在风中摇摆。
风拂过地面,吹松土层,卷走尘沙。
天空昏暗,阴霾中的太阳成了一团红光,空气中有一种粗糙的刺痛感。
黎明来临,然而白昼未现。
夜晚再度降临,一片漆黑,星光照不透满天尘土,窗口的灯光甚至照不出自家小院。
午夜,大风过境,留下万籁俱寂的大地。
尘埃像迷雾般飘浮,红日如同浓稠的鲜血。
女人们从屋里出来,站在男人们身边——悄悄打量他们,看他们这一次会不会崩溃。
孩子们站在不远的地方,用赤脚在尘土里画画,也在暗暗打量,看男人和女人会不会崩溃。
察看情况的男人们脸上迷惘的表情不见了,他们变得坚毅、愤怒而倔强。
这时,女人就知道他们安全了,男人不会崩溃了。
女人知道,没关系了。在旁观察的孩子也知道,没关系了。
女人和孩子打从心眼儿里清楚,只要家里的男人还坚持得住,那就没有什么苦难是承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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