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发来微信，我有些意外，她已经“失踪”有大半年了，从她交了新男朋友之后。
我：美女，什么风让你想起了我？
小玉：别洗我了，出来喝一杯吧。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她。
这不是她第一次“失踪”了，每一次，她交了新男友，都会与我们这些朋友几乎断绝往来，除非有求于我们，否则绝不可能在人前出现，直到分手后，我们才又会出现在她的联络名单里。
所以，这一次，她又分手了吧。去的路上，我默默想着。
老地方，小酒馆，悠扬的民谣被唱着，暗淡的光线静静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包括坐在角落里的小玉，显然，她已经等不及地喝了起来。这是一个慢摇吧，可她举着酒杯晃头的样子，真有些戏过了头。
我一个跨步冲到她的正前方坐下，夺过她手里的酒杯，把剩下的一饮而尽。
小玉白了我一眼，“你很渴吗？”
我耸耸肩，傻笑道：“有点儿。”
小玉举手招呼来服务员，“今儿要解你一辈子的渴。”
“别，咱们还是悠着点儿。”
我阻止了她跟服务员说先来十打的要求，微笑地对那个傻眼的小伙子说道：“就一打。”
估计也是个刚成年的孩子，愣愣地点了头，一溜烟跑掉了。
“我是不是妆花了？”小玉奇怪地问我。
我摇摇头，“没有啊。”
“那他刚才怎么跑这么快？怕我吃了他似的。”没有了酒，小玉端起旁边的水喝起来。
“估计没见过你这样的‘大客户’，人小孩被吓着了。”
“哈哈，你还是这么幽默。”
“没办法，生活太苦了，得自娱自乐才活得下去。”
“是啊，太苦了，这苦还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说这话的时候，小玉的眼里满里忧伤，像那种一望无际的蓝波，给人无限沉郁。
酒来了，小玉快速抢过一瓶，对着嘴就灌了起来，这一口就消去了小半瓶。
“分手了？”我也拿过一瓶，喝了一口。
她惊讶地瞪着我，“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
“这是你的规律啊，恋爱时不见踪影，分手后就出现了，我们几个朋友都摸索出来了。”
我本来是当玩笑说的，可小玉却突然红了眼。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背后都怎么说我的，说我每次谈恋爱都像十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粘得死死的，可每次都不会有好下场，呵。”
她扬着嘴，带着哭腔。
我从包里掏出一张面巾纸递了过去，“没，大家其实都羡慕你，受过那么多伤，还那么义无反顾。”
“切，得了吧，谈恋爱谈得我这么不要脸的，八成也没谁了。”她接过纸巾，仰起头，一点一点地沾掉眼泪，这是怕晕妆吧。
这样的小玉，真好看。
我们从高中时就认识了，后来坐了同桌，不觉间就成了朋友。
我见过她各个时间段的美，也见过她各种款式的男朋友，有学渣，有学霸，也有过街头小混混，可不管是谁，只要她认定是她男朋友，她就会死心踏地跟着人家，直到她的真心被辜负。
小玉的高考成绩，其实可以上一个二本学校，但因为她当时的男朋友是我们当地有名的混子，那人不可能挪地方，于是小玉为了他，选择留下来，报了一所专科学校。
可是新学期开学刚过去两周，我就接到了小玉的电话，说那混子和另一个女混子搞到了一起，把她给甩了。电话里小玉的声音平静地像是在叙述别人家的事儿，搞得我连安慰她都找不到入口。挂断电话后，我便定了张最近的火车票。
看到我出现在她面前，小玉高兴地红了眼眶，然后上前一拳砸在我胸口，只说了三个字“够义气”。
我一手抚胸，佯装生气地说：“我好心好意回来看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啊。”
“好好，我错了，走，想吃什么，姐请。”她伸手揽过我的脖子。
我半蹲着被她夹着往前走，真有些难受，但我心里很美。而砸在我胸上的那一拳也把小玉彻底砸进了我心里。
只是我以为的，从来都不是我以为的，她在友情之外，从来看不到我。
“亮子，亮子？”一只娇俏的小手在我眼前晃动，我回过神来。
“嗯？”
“你是不是也烦我了？”小玉一脸无辜地望着我。
“怎么会？”我用酒瓶轻碰她的瓶子，“我们是……朋友嘛。”
听我这么一说，小玉立马咧开嘴，又来了精神，“我就知道，亮子你对我最好了。”
我想此时我的表情一定很尴尬，还好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周围也全是陌生人，不然，可待不下去。
“说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啊？”
小玉侧头想了想，连喝两口酒后，微微点了点头，“其实一切早就注定好了，从和他在一起时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你知道还和他在一起，你是不是傻？”我打趣道。
我想让气氛尽量显得不那么沉重，也想让我与小玉的关系尽量显得不那么暧昧，免得一切的指向，最后衬托出的，是我比小玉还凄惨。
“对啊，我就是傻嘛，当初我把他从别人手里抢来时就晓得，这事儿肯定有因果报应，他会抛弃别人跟我，有一天一定会为了另一个人而抛弃我，可是你知道我的，我就是不行啊，当时就想跟他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想管。”
是啊，小玉犯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傻的，又怎么会只她一个？
还记得小玉大学毕业那会儿，我大四。她兴奋地给我打电话，说在网上谈了个男朋友是我们学校的，她要来找他。
我的心凉了半截，但我最在意的还是她。
我嘱咐她要谨慎些，现在网上的骗子不少，并且问她要了那男生的一些基本信息，想在她来前帮她查查清楚。
我们学校确实有这么一人，可与小玉形容的真是天差地别：小玉说他是大城市的富家子弟，可我查到的他是来自农村家庭，还靠着助学贷款才能念得起大学；小玉说他学习优秀、性格温柔、品格端正，可我查到的他经常挂科、借钱上网打游戏、欠钱不还、还殴打过让他还钱的同学；小玉说他是第一次谈恋爱，思想单纯；可我查到的他曾同时交过好几个不同院系的女朋友，后来穿帮了，落得不好的名声，现在学校里的女生都不待见他。
我想告诉小玉自己查到的这一切，但又怕如果不是同一个人，自己倒像是不怀好意的小人，而在我还纠结的时候，小玉却发来短信，她已经坐上了前来的火车。
我翘了一节专业课去接她，她喜笑颜开地冲过来，可我知道，这笑里，留给我的微乎其微。
“你不是来找他的吗？干嘛让我来接你？”我心里憋着气，说出来的话更像是抱怨。
小玉却没有听出来，她一门心思在她男朋友身上，笑嘻嘻地说道：“因为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啊。”
如果小玉的男朋友和我查的那个人是同一个，只怕有惊无喜。我心里想着，说道：“你就这么相信他？他也许是骗你的呢？”
“不可能！”小玉回绝地斩钉截铁。
“你凭什么这么有把握？”虽然知道忠言逆耳，但我还是想让她有点心理准备，万一见面闹得不愉快，也不至于太过失望。
“网上骗子还少啊？就算他是正而八经的大学生，但也难保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真啊，你这人，还是太不小心了，什么都没有调查清楚就冒冒失失来了，碰到坏人怎么办？我这都是为你好，要不我们先……”
“你骗过我吗？”小玉打断了我，突然很认真地盯着我问。
“啊？”对于她这个问题我毫无准备。
“我说，你有骗过我吗？”小玉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把头转向一边，假装思考，其实是不敢看她。
有啊，当然有，说想和你做朋友，就是最大的谎言。不过我不能说。
“说啊，到底有没有？”
“可能，也许，我不记得了。”我脸变得很烫。不想让小玉看出我的不自然，我掏出手机，假装看导航。
“就是咯，谁都有说假话的时候，他也不是圣人，不过，我相信，就算他骗我，也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不管，现在我喜欢这个人，他怎么样我都喜欢。”
小玉固执地从我手里抢过行李箱，挺胸向前走去。
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我除了怜爱，还有羡慕，如果我也像她一样，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我陪小玉找到了她男朋友，还果真是我查到的那个人。可被幸福冲昏头脑的小玉不可能再听进去我的任何话，我也很自觉，见他俩愉悦地拥抱在一起后，便转身离开了。
咬紧了牙关，握紧了双拳，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一次，不管她过得好不好，我都不会再管她了，我要离开，我该离开了。
谈了恋爱的小玉不再找我，但我能从旁人口中知道他们的消息。
她在我们学校旁边租了间房，天天与那男生厮混在一起，偶尔跟他一起在校园里溜达，还混进教室上过几次课。
每次听到她和他的事儿，我心里就有个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狱传来的一般，迟缓而阴冷：“你这孬种还在想她，她可不会想你。”
身体不禁一颤，惊恐地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就在我渐渐恢复了小玉来前的平静时，我收到了她的求助短信：救我。
我迅速穿好衣服，飞奔出寝室，在看门大妈异样的眼神中冲出宿舍楼。我赶到的时候，门里面还不断有嘶吼声、哭闹声、打碎东西的声音。
我急促的敲门声让里面那三种声音都暂时熄灭了。无人应门，我接着又敲了起来，这次我边敲边喊：“警察，快开门，有人告你们扰民，快点把门打开！”
有脚步声挪向门边，接着，门咧开一个小缝，我从旁边闪过来，猛力踹开门，那人被撞了个踉跄。
小玉摊坐在地上，对于我的闯入，她表情是又惊又喜的，那眼神里我能明显感觉到有了底气。
“你是谁？”男生回过神来，带着怒气问我。
“你别管我是谁，这里好像不是你花钱租的。”我伸手去扶小玉。
“也不是你吧。”男生口气里带着鄙夷和不屑。
“是我租的，他是我朋友。”小玉帮腔道。
“朋友？哼，什么朋友？我说你今天怎么敢对我叫嚣，原来是找到后路了，贱婊子，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婊子！”
他话刚一说完，我就冲过去给了他一拳，“把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自己不要脸，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你那些龌龊事儿，学校里谁不知道，识相的就快点滚蛋！”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
估计是被我的眼神给吓着了，而且房子的确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瞥了小玉一眼，“我走，我们算彻底完了。”
小玉把门重重一关，大吼道：“完了就完了，我们早该完了！”
我拉她到沙发上坐下，“到底怎么了？那小子是不是打你了？”
小玉摇摇头，“没有，只是打碎了很多东西。我撞见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便上前质问他，他装不认识我，回来后还对着我大吵大闹，说我坏了他的好事。呵，我还以为这一次会不一样，我还以为这么好的大学培养出来的，怎么也能像样点，可惜，还不如之前的混混。”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别难过了，为这种人，不值得。”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小玉问道。
我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事儿，亮子，我没有怪你，你能来真的太好了。”说完，小玉的双手揽过我的脖子，拥抱了我。
我僵硬地愣在原地，双手不知往哪儿放。是老天开眼终于让她看到我的存在了吗？但最后，我也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拥抱，不过是她对于友情的回报。
“服务员，这里，再来打酒。”小玉的声音很洪亮，在这只有慢音乐点缀的酒吧里显得格外出挑。
“还喝啊？”我有些担心地问道。
“怎么？你不行了？”小玉坏笑地盯着我。
“我怕你不行了。”
“那就甭废话，喝！”
“小玉，问你个事儿。”我略带严肃，我想，也许就在今晚，能是个表白的好机会。
“噗嗤，别，你别问了。”小玉笑出声来。
“干嘛，我还没问呢，你又知道我要问什么了？”我拿起服务员刚端来的酒，仰面饮起来。
“不是，我见你这么正经，我怕我回答不上来你的问题。”
“不会，这问题只有你能回答。”
“好，那你问吧。”
“经历了这么多，你还相信爱情吗？如果现在有人跟你表白，你还会像曾经一样不顾一切地接受吗？”我亮着眼，等待着小玉出口的答案能与我心里的答案吻合。
小玉猛灌了几大口，然后拼了命地点头，“当然，当然会，如果我喜欢他的话，我还是会愿意无条件地交付自己的全部。”
“那如果……”我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小玉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只见她眉头一皱，挂断了。
“谁啊？”我试探地问道。
“衰人，不管他，你接着说，如果什么？”小玉把酒瓶对准嘴，用眼神示意我继续。
“如果……”该死的手机又响了。
“要不，你接吧，你接完我们再聊。”
小玉却一副不怎么情愿的样子，挑了挑眉眼，按下了接听键。
“喂，不是说分手了吗？还找我干嘛？”
“你不是有新欢了吗？你不是说她比我温柔比我体贴，什么都比我好吗？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你找她去吧，你在我这儿根本没这么重要。”
“我才不骗你，我才不想你，我才不爱你，我一点儿都不爱你了！”
小玉打电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虽然这个点儿的酒吧已经没几个人了，但零星的那几个也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我把手指竖在嘴前，向小玉示意让她小声点儿，她点点头站起来，准备去外面打。
远远的，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的小玉，来回走动着，有一点焦虑。渐渐的，她紧锁的眉心越来越松，越来越舒展，最后竟笑了起了，那抹羞涩的娇滴状，让我的嘴角也跟着上扬了。
“哎，亮子，今天，谢谢你啊。”
小玉打完电话回来，心情明显好过接电话之前。
“你永远不用谢谢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坚定地语气，让小玉有些惊讶，但很快，她轻轻一拳敲在我肩膀，“知道了，你最讲义气。”
“前任的电话？”我故作轻描淡写地问道。
小玉有点害羞，“嗯，他来找我和好，说还是觉得我好，他和那女人只是玩玩的。”
“你相信了？”
其实从小玉的表情我就猜到，她一定是相信了，她又要回到他身边，接着，她又会失踪，等我再次尝试把她移除我心里时，她说不定又要出现。而这一次，我不想再这么被动。
她点点头，“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呢？小时候不就被教育，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吗？所以，我原谅他了。”
说的好轻松啊，她应该没有注意到我全身绷紧了，额上应该鼓起了青筋，不过，有刘海遮住了。
“可，你们早就不是孩子了？”
“这不重要吧？”小玉咧嘴笑着，抿了口酒。
“是吗？”我冷冷地说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不，我跟他说了，明天再回去。你这么仗义，我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今天我陪你，感谢你陪我，陪我这么多年。”小玉的眼神充满感激，没有爱。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马上要打烊了，您看……”之前被小玉吓着的那个小服务员过来，怕小玉又语出什么让他为难的话吧，他直接对着我示意。
“哦，好，那我们也换地儿吧。”我瞅瞅小玉。
“咦？我还没喝够呢？怎么，你们这儿不是通宵营业的吗？”小玉一脸不满地质问道。
小服务员的头微埋着摇晃。
“行了，别为难他了，还想喝的话去我家吧。”我把钱付了后说道。
“那还等什么，走着。”小玉从椅子上蹭起，往门外走去。
“到了，随便坐啊，我去拿酒。”我客气地招呼着。
“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来。”小玉笑道。
我放在冰箱门边的手停了下来，对啊，不是第一次来，上一次，是被另一个男人从家里赶出来。
“嘭”易拉罐被打开，发出响声，凑近一点，能听到气泡一点一点幻灭的声音，就像我对小玉的执着，正一点一点走向另一个极端。
“能不能不回去？”我喝了口酒后，握紧拉罐，不敢看她，等着她回答。
“什么？”小玉不明所以。
“我说，你能不能不回到他身边去？他能这样对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准备再受多少次伤害？”我声音提高了一些，有点气愤。
“可是他都来求我了，而且，其实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挺好的，我们……”
“感情如果真的好，他就不会找别的女人，玩玩也不会！”我转过头怒视她，易拉罐被我捏得有点变形。
小玉也许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她吓了一跳，然后推我一把，“凶屁啊，我要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关你屁事，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冷笑了两声，“我是谁？我是知道你要来找素昧蒙面的网友，就帮你查探清楚，生怕你受了委屈，结果根本是我自作多情；我是知道你有危险后，顶着夜不归宿的帽子，帮你去出头；我是你一个不高兴我就会订票去到你身边陪你；我是你被别的男人赶出家门时，不顾天寒地冻去接你；我是你每次分手后随叫随到的备胎！不对，我可能连备胎都不如，你大概从来都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是吧？”
“你胡说！我没有！”小玉生气地反驳道。
“没有？那你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我们是朋友啊，好朋友。”小玉说得有些底气不足。
“去你大爷的好朋友，我不想当朋友，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不想你受伤害，不想！”我把酒重重往茶几上一放，双手把着小玉的双肩，摇晃着。酒精令我体内的愤怒因子加倍在膨胀。
“亮子，你疯了，你弄疼我了，你现在就在伤害我，你放开！”
我鼓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小玉，她那张被化妆品点缀得无比精致的脸蛋，此刻竟显得有些丑陋。
突然，那个曾经响起过的，像来自地狱一般的阴冷的声音，缓慢而沉重地说道：“她就是个婊子，她只会利用你，你会陷在她的阴影里，你出不来了。”
“不，不会的，这一次，我要占据主动权。”
“什么？”小玉还在挣扎着。
“我不会放开你，我要你，我要你，你不能走，不能离开，我不想再帮你收拾烂摊子，我不想再把你从别的男人那里捡回来，你就和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好，我会一直对你好，相信我，相信我，小玉。”
“亮子，亮子，你别这样，你听我说，我真的一直都当你是朋友的，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我不管！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放你走了！”
我把小玉一把推倒在沙发上，按着她的身体，用嘴去触碰她的每一寸肌肤。
“别这样，亮子，求你了，放开我，不要啊，不……”小玉边挣扎着边哭喊着求饶。
可此刻的我，心智已经被魔鬼占领了，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离开。
怕她叫得太大声引起隔壁注意，我用手紧紧捂住她的嘴，慢慢靠近她耳边说：“小玉乖，你听话，就留下来，不要闹，我会好好对你，我保证，这世界上你再也找不到我对你这么好的人了。”
小玉的挣扎慢慢减弱，直到彻底哑然。我以为是小玉想通了，她愿意顺从我了，可当我把手挪开，却发现她一动不动，两颊有明显的指印。
“小玉，小玉？”
我叫了两声，她没有反应。
我小心翼翼把手伸到她的鼻孔处，没气了，小玉，死了。
怎么会这样？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我只是想表达我的爱，我不想她再回到那些坏男人身边去受折磨，受伤害，我只是想她明白我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可是我，竟然杀了她，我最爱的小玉。
不，我这是在救赎，只有这样，她才是真正远离伤害了。
我静静坐在小玉旁边，抚摸着她的头发，脸蛋，嘴唇，脖子。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小玉，现在，她哪儿也不会去了，她会陪在我身边。
“小玉，别害怕，我很快就来陪你，我终于和你在一起了，我们终于不会再分开了。”
我起身，关紧了所有的门窗，走进厨房。
黑暗中，煤气灶上的蓝色火焰在跳动，活跃且不安，它像是彼岸的路灯，为我指明着方向。
深吸一口气后，我吹灭了它。
我又重新回到小玉身边，脱下了她和自己的裤子，我一直保留着的珍贵的第一次，终于可以呈献给她，我知道，她一定能感觉到。
天亮了，浓重的煤气味让隔壁邻居不安，报警后，警察撞开了房门，冲了进去，只看到一具冰蓝色的男尸紧紧抱着另一具惨白的女尸，笑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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