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古乔
不知不觉行至“冬至”,南方的初雪却迟迟不来,人们对雪的期待在连日萧瑟的雨天里日渐浓烈。
我们歇脚的小镇,有些古色古香,白墙黑瓦,十分素静。偶尔会看到一个红色略有些陈旧了的小灯笼点缀其间,灯笼下的流苏在风里飘荡着。
小镇正是我喜欢的样子,一风一物,与这时节如此相得益彰,它不觉让我想起了一句歌词,“你来时冬至,但眉上风止,开口是‘我来得稍稍迟’。大抵知心有庭树,亭亭一如你风致”。我在这深巷口里望它,它在深巷的尽头迎我,像迎接多年未见的老友。
镇上的街道不宽,行人零零落落,在寒冷的冬天里,冷落的背景下,愈见人烟稀少。雨过天欲晴的傍晚,循着窄窄的街道一眼望去,这时,袅袅炊烟里,各家菜肴的香气汇集在一起,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带给了我们些许温暖。
与同行的伙伴们待在房间里,可以一整天开着暖风不用出门,日子过得快而乏味。有人提议,附近有座小山,早晨,我们可以去跑跑步,顺便瞧瞧当地的风土人情。
我是一个不闹却喜欢热闹的人,自然是从内心深处认同大家“出去走走”的想法的。于是,我们便朝着附近的小山走去。“曲径通幽处”,果然极好。沿着水泥道跑至半山腰,我们选择走曲折的小路继续更上层层阶梯。
上山的阶梯旁,每走一段,即可见到断落的树枝。我们想起租房的主人家的院子里有个旧炉,又忆起读书时的篝火晚会,想来,捡一些树枝回去,搭一个炉火,也是极其美妙的一事。
走走停停,穿梭在褐黄的林间,我们成了拾柴人。无意间抬头,见到树上最后一颗野果正牢牢地挂在枝头,俯视着荒芜。飞鸟啄开了果瓤,汁液掉落在柴枝上,引来蚂蚁争食。大概是风忘了吹落,任由这果,熟到透顶;任由这香,浓郁绵长。
有那么一瞬,我也把自己遗忘在了这群蚂蚁的队伍里,仿佛与它们对话,讨要了一口甜果。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融在了大自然里。枯树挡住了寒风,再不觉得寒冷。
不知不觉,柴枝在我们的谈笑间堆成了“小山”,自然是没有办法将它们全部带回了,不如就留给真正的打柴人吧。我们继续朝前走着,怕是要走到“缺月挂疏桐”才会回到住所,炉火恐不会生起了。劳动后的松快与充实在欢声笑语里展露无疑。
“拣尽寒枝不肯栖”是孤独,捡尽寒枝不肯回是热闹。青春不再青又如何,我们这样任性地就着风,谈消逝的过往,等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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