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蝴蝶》是台湾著名作家陈启佑先生的一篇小小说。这篇小说我不知读了几次,每次总有身临其境,与作者同思共痛,对爱情本质意义有了更深更广的理解。
这是一篇散文化的微型小说,作品情节很简单,写的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在一个雨天,"我"的恋人樱子自愿帮"我"到马路对面去寄信。随着一阵拔尖的刹车声,樱子年轻的生命消失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至极的故事,全文约500字,却因其巧妙而高超的结构布局,深深地拨动着我的心弦。
一是作品外部结构连贯,以"雨"为线索,贯穿全文的始终。悲剧因"雨"而生,小说开篇写"雨",正是对不幸和灾难起因的一个交代。樱子遭遇不幸后,又写"更大的雨点溅在我的眼镜上,溅到我的生命里来","成为一生一世的一场雨"。显然,"雨"又成为泪水和痛苦的象征。同时,以"雨"贯穿全文,也造成笼罩全文的阴冷凄凉的氛围。
二是作品行文中前后照应,与反差效果巧妙结合,产生强烈的艺术效果。例如作品三次提到"骑楼",“我们就在骑楼下躲雨,看绿色的邮筒孤独地站在街的对面。”到“我缓缓睁开眼,茫然站在骑楼下,眼里裹着滚烫的泪水。”到“她是要帮我寄信,那,那是一封寄给南部母亲的信,我茫然站在骑楼下。”从两个人的骑楼,充满着温暖的气息,到遭受飞来横祸,"茫然"的一个人的骑楼,到心存樱子还活着的幻想,等她寄信回来的一个人的骑楼,骑楼反复出现,内容却各不相同,前后照应,相互观照,为渲染这种悲情的氛围和情节展开提供了完美架构。
三是作品内部结构安排精当隽永,以“寄信”几个情节安排为文章发展脉络,使主题不断深化,情感高潮不断升华,达到内在联系和外部形式的高度统一。
作品开头“我白色风衣的大口袋里有一封要寄给南部的母亲的信。”到“她微笑着说,一面撑起伞,准备过马路去帮我寄信。”到“她只是过马路去帮我寄信。”到“她是要帮我寄信,那,那是一封寄给南部母亲的信。”到“而那封信是这样写的,年轻的樱子知不知道呢?”最后点出信件的内容,“妈:我打算在下个月和樱子结婚。”这种结构布局,大大加重了作品的悲剧色彩,让人哀痛欲绝,悲情和惋惜油然而生。
全文就在这里结束了,既解开了悬念,又把人物的悲痛之情推向了高潮。偏偏是这样的一封信,偏偏樱子为寄这样一封信而遭难,偏偏樱子不知道这样一封信的内容。反复中,悲剧意味渐次深入,情感高潮不断升华。
作者 陈启佑附件:永远的蝴蝶(台湾 陈启佑)
那时候刚好下着雨,柏油路面湿冷冷的,还闪烁着青、黄、红颜色的灯火。
我们就在骑楼下躲雨,看绿色的邮筒孤独地站在街的对面。我白色风衣的大口袋里有一封要寄给南部的母亲的信。
樱子说她可以撑伞过去帮我寄信。我默默点头,把信交给她。
“谁叫我们只带来一把雨伞哪。”她微笑着说,一面撑起伞,准备过马路去帮我寄信。从她伞骨渗下的小雨点溅在我的眼镜玻璃上。
随着一阵拔尖的煞车声,樱子的一生轻轻地飞了起来,缓缓地,飘落在湿冷的街面,好像一只夜晚的蝴蝶。
虽然是春天,好像已是秋深了。
她只是过马路去帮我寄信。这简单的动作,却叫我终生难忘了。我缓缓睁开眼,茫然站在骑楼下,眼里裹着滚烫的泪水。世上所有的车都停了下来,人潮涌向马路中央。没有人知道那躺在街面的,就是我的,蝴蝶。这时,她只离我五公尺,竟是那么遥远。更大的雨点溅在我的眼镜上,溅到我的生命里来。
为什么呢?只带一把伞?然而我又看到樱子穿着白色的风衣,撑着伞,静静地过马路去了。她是要帮我寄信,那,那是一封寄给南部母亲的信,我茫然站在骑楼下。我又看到永远的樱子走到街心。其实雨下得并不大,却是一生一世中最大的一场雨。而那封信是这样写的,年轻的樱子知不知道呢?
妈:我打算在下个月和樱子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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