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明被打入锦衣卫接受40廷杖之后,便被贬到了龙场。
这里位于贵州西北万山丛棘之中,这里为温带季风性气候,又偏热带,所以蛇虫级多,身上裂一个口子就会长出大大的脓包。这对于从小居住在北方的阳明以及其一行人来说,无疑是最恶劣的环境。他们在刚到这里雨,一人也就这里的土著语言又不通,甚至连在普通不过的木屋也需要阳明教他们去建。
杨明来到这里之前,可是刚踏过一次鬼门关,他现在对于生死之事仍未明白,更何况还在如此恶劣的地方,不知何时才能离开。要知道,在他帮助戴铣的时候,其实是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但他却活了过来。阳明不管怎样选择:是死是活都是要追求一个义,是想要通向圣贤的。但是当他活着被贬到了这里时,显然他对于自己未来的圣贤梦,想要拯救这个国家的心——茫然了。在他看来不管怎么做都救不了这个国家,就算在当时他死了,那么这个国家该怎样还是怎样,刘瑾仍然是专权,霍乱了整个国家。
活着就要找到通向圣贤的方法,但他却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在他少年时期的屡次碰壁,似乎将他逼入了绝路。不知道如何通向圣贤,就更别谈拯救国家了……
这是他的低谷时刻,也是思想剧烈摩擦的时刻。但是他不能死,跟随他的仆人们因为水土不服,纷纷病倒。阳明只能为他们做饭唱歌,也让他们身体会转过来,不至于抑郁。此时体虚多病的阳明,似乎成了最坚强的那一位。
无比沉郁之中,他对天地发问,对自己的未来发以质问,对古时众圣求教:“圣人处此,更有何道?”是啊,如果孔圣人,如果孟子先生在这种处境之下,他们又会怎么去做,那些开创文化长河的圣贤们又会如何去做呢?
在他青年时期,发现的:一切外在事物都不如我心,连朱熹格物之学都不能帮“我”通向圣贤。那些圣人在绝境中,到底会如何思考?他们又能向谁学习呢?
是的,阳明想明白了这两个问题:孔子没有能问的人,孟子也没有能问的人。没有别能给予任何一个圣人回答,也没有任何一个圣人能教阳明怎么去做。他只能不断问自己的心,深入自己的内心。既然外还在道理,生死危机,都不能影响阳明的内心。那么也就只有如此坚定的内心能够让阳明通向圣人了!
“吾性自足”,就是因为没有人能给阳明答案,他才发觉,外在的道理,向外求道,无法通向圣贤。在至关重要的问题面前,只有自己的内心才能给出答案,就像在这次绝境之中,阳明的内心点明了他成为圣贤的道路——“心即理”。他青年时期的“五溺之学”,对于朱熹思想的深入与否认,还是那即绝复苏的时刻,他都在不断地与自己的内心对话,而自己的内心也在不断强大。一次次他悟得通透,又一次次被否认的经历,他走的这些路,没有一条是白走了的,这都与他龙场悟道有着至大的关系。
又一年他来到了贵阳书院,此时的阳明已经小有名气,有许多学者向他求教。但要知道在当时儒家的大咖可是朱熹,还有与朱熹思想不太相同的陆九渊,但他们都是本着要去修齐治平,修炼仁德而发展的。要说陆九渊,他的思想就与阳明比较相似,陆九渊最先提出心学,是需要樽中,内在的德行向内求得大到道;而朱熹,我们就再明白不过,他所讲的格物之学就是需要向外求而通得大道。
阳明作为一个还未成名的老师,一次席元山向孔子讨教朱熹与陆九渊之间想法都不同。然而阳明却直接绕过了他们两个人,直接讲述自己的思考。显然杨明更加赞同陆九渊的说法,但由于杨明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席元山还是疑惑地离开了。但到了第二天,他却又回来了,可能是想了想,觉得阳明的思想还是有点意思的,于是杨明又向他讲述了真正存在人类心的善,与真正外在知识之间的关系,这里的单就像孟子的思想,它就是一直存在心中的本善,需要向内修,才能有省。阳明说的够委婉了,因为它不敢得罪,正面反驳朱熹的思想。但席元山也明白了阳明的思想,其实,朱熹与陆九渊的思想,各有得失,只需要知道吾性本自明也,就是自己修炼的方向就可以了。
当年杨明说出心即理的思想,第二年又补充了知行合一。心即理本它并不只是一个外在的道理,它本就是需要去行出来的。而知行合一乃是讲,如果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件事情,而不去行出来就不能被称为心即理,也不说自己知道该怎么去做。
这就是杨明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此后他便初入于官场之间,想要拯救这个国家,在他的每一个选择中都是按着自己内心最真切的想法,选择了自己可以做得最好的方案,不怕后果。何时我也能真正拥有这个时刻,能够做到真知,去做有意义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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