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偏远的农村终于通了火车,村民们好奇地看着一趟趟列车飞驰而过。
有一个小孩特别热情,每天火车来的时候都站在高处向车上的乘客挥手致意,可惜没有一个乘客注意到他。他挥手了几天终于满腹狐疑:是我们的村庄太丑陋?还是我长得太难看?或是我的手势错了?站的地方不对?天真的孩子郁郁寡欢,居然因此而生病了。生了病还强打精神继续挥手,这使他的父母十分担心。
他的父亲是一个老实的农民,决定到遥远的城镇去问药求医。一连问了好几家医院,所有的医生都纷纷摇头。失望之余,在回家的前夜,这位农民夜宿在一个小旅馆里,一声声长吁短叹吵醒了同室的一位旅客。农民把孩子的病由告诉了他,这位旅客呵呵一笑又重新睡去。
第二天农民醒来时,那位旅客已然不在,他在无可奈何中凄然回村。
刚到村口就见到兴奋万状的妻子向他迎来,妻子告诉他,孩子的病已经好了。
今天早上第一班火车通过时,有一个男人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拼命地向我们孩子招手。孩子兴奋地跟着火车追了一程,回来时已经霍然而愈。
余秋雨先生说过:“能为别人苦难所惊醒的人一定是善良的人。“
我想起异地求学时常遇到的情景。那是每每寒、暑假期间,从学校到家里,从家里到学校,需要坐53个小时的绿皮火车,火车经常临时停车,毫无预兆地停在这个站与下一个站之间的某个地方,或山洞隧道里,或田地间。
印象最深的场景是:那抱着西瓜、举着黄瓜、一个裤腿高,一个裤腿低在车窗外一路稚声羞涩叫卖、衣衫褴褛姐弟俩(他们脸上两瓣日光长期照射的“苹果红”,我现在还记得),他们看着车内的我们,眼里渴望、艳羡的眼神,让我心生生发疼之余,我反倒羡慕起他们,我故乡的田地间没有火车通过,........
他们也许从来没有想过,车里有与他们一样祖祖辈辈皆农民的我在与他们“同频”,.......
火车开动时,我赧笑着与他们挥手,他们起先是诧异不已,后来像是被感染,也一并回应着向我挥手,直至远去。
直到此时,我看到《拼命挥手》时,我在想:假如他们姐弟俩看到《拼命挥手》这篇文章时,会不会像我想起他们一样想起曾经对他们挥手致别的陌生的我。
你们也还记得我吗?
也许,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在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迎面相遇过,只是时光荏苒,岁月改变了我们的容颜,我们在另外的地方里相遇不相识,只能擦肩而过,......
我们生活的岁月中,有许多的这些人、那些事,平日纷繁喧闹的日子里,我们没能想到,更无法想起,只能在或夜深人静、或怀旧思远时,曾经经历过的这些人、那些事,像旧时的黑白电影一样慢慢地在脑海里“过片”似地与我“重逢“,留给我或多或少的感动和温暖,成为能量和养分滋养我。
也许,这就是我们常常愿意回忆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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