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说,人被造而有神的形象,由此可知,人“心”可以包含宇宙,它比整个宇宙都大。
这就是为什么,“心”的事情,“心”的问题,不是分析与测量这个被造宇宙之内的事实就可以全然解释的;事实上,圣言塑造人“心”而成长的过程,就是世界被塑造的过程;在亚当犯罪之后,在基督里有神形象之人这个群体,他们的形象按着、靠着、借着、朝着基督而被恢复的过程,就是神的新创造过程。
这个过程就是基督徒“称义——成圣——得荣耀”的救恩次序过程,发生在“创造——堕落——救赎——成全”这个宏观救赎历史进程中的个体-位格性过程。它既非仅仅是内在、私人、心理化的感受,也非仅仅是外在、社会、制度化的行动,而是在由外而内的本质性基础之上,经历性地由内而外,即内且外,因内而外,内显于外的过程。
这是三一透过基督而人,也是人透过基督而三一的过程,因而是以基督为中心的。
M:我们和孩子们交通了传福音的事情。孩子们提到学校里有人说宇宙大爆炸理论,世界是一个点爆炸形成的;提到了进化论,人是猴子变的。提到自己信心的问题,会有疑惑,会相信科学那一套,也有信心动摇的时刻。
学校教育往往只教科学知识点,而不教科学思维。基督徒如果有好的科学思维训练,就可以知道大爆炸或者进化论假设无法成为信仰的威胁。最基础一点,所谓“科学理论”,乃是被暂时证实的假设,因此科学理论从来都是假设模型,但具有解释现象的有效性,所以被接受。比如大爆炸,比如DNA双螺旋,都是具有暂时有效解释力的科学假设,并非“事实本身”。
更重要的是,所有理论都有前提,而前提是不可证的,是信仰(信念)。所有导致无神论结论的理论,前提一定已经是无神论的。这方面无论基督徒还是非基督徒都是如此。现在流行的看法认为科学谈的是“事实”,但其实不是,科学谈的是模型,用来解释经验数据的模型。
当代基督徒一个思想上的难处是,我们接受现代自然科学的基本有效性及其相当多的结论,同时又信仰圣经的启示,于是发现似乎我们不得不把我们的信仰局限在非常狭窄的个人性和感受性的事件范围内。但事实上,把科学和信仰如此分割,本身是启蒙主义和现代主义的思维方式,基督徒接受这个思维方式,就已经处在传福音上的劣势(守势)了。
上面说的对不少肢体来说恐怕还是不知所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
打个比方:我从外回到家,发现地上有一堆玻璃杯的碎玻璃。到底发生了事情什么呢?科学思维与工作的方法是,提出一个假设,然后收集数据,进行分析和计算,看看这个假设能否成立。比如我们可以假设说,这个杯子是从桌子上掉下来摔碎了。那么我们就来验证这个假设:重力加速度我们已经知道,我们需要测量桌子到地面的高度,称量碎玻璃,收集原来杯子的质量、形状等数据,并且了解这种玻璃的晶体结构。数据收集完毕,我们可以计算,这样一个杯子从这样一个高度自由落体摔下来,势能可以转化为多少动能,产生对杯子的多大冲击力,然后杯子的材质可以承受多少的冲击,产生多少变形(包括地板的材质,也许是橡胶的),如果我们可以算出来,这个冲击力明显大于杯子能承受的程度,那么“杯子是从桌子上摔下来碎了”的假设就可以被接受。而如果我们发现,杯子从这个高度摔下来,还不至于摔碎,那么,这个假设就不能成立,我们必须做出新的假设,比如,杯子是被人用力摔倒地上的,等等。
这是科学可以告诉我们的,但这并没有解释所有的事情,也许对我而言,真正的问题是,面对我两个孩子,问“是谁把杯子打碎啦?你们为什么要爬那么高去够这个杯子呢?”同理,如果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跌落的杯子,而是一个跌落的人,我们的问题就会变成:他为什么要跳楼呢?
这个比方是在说,包括现代科学、理论思维的特点是关注上帝所造世界中某一个方面的事情,比如物理学关注事物(包括天体)的物理特性,生物学关注生物的生理特性,等等——这些都是内含于被造世界,内含于自然和人类历史进程的。但关于任何一个在时空进程之内的事物而言,我们要想真正认识它,寻找它存在的价值、意义与目标,就必须在理论思维方法之外,在被造物时间、空间的、数学的、物理的、生物的、社会的存在样式之上去找寻。因为所有理论思维,其关注的层面,都内含于被造事物之内,而问题真正的答案,不在被造事物之内——虽然,按照神的旨意,最终要透过被造事物彰显出来。
神在基督里的救恩也是如此,称义并不基于我们里面的什么,唯独从基督那里,从外面,临到我们,它总是基督的义,不是我们的,所以是一种“外来的”、“异质的”义——但同时,这个基督的义,或者说,这公义的基督本身,不但归算给我,也进入我们里面,内驻于我,我们会与他联合,成为一体,从而这基督的圣灵一点点地更新我们,塑造我们,以至于这义者之义最终要从我们里面照耀出来,彰显于世。就是这样,我们这瓦器,就成了那宝贝在地上人间的的见证。在这个意义上,神在基督里的救恩,被圣经视为一个“新创造”。
同样,无论大爆炸理论正确(“能证成”)与否,作为现在被普遍接受的宇宙起源假设理论,它对于上帝所造这个宇宙真相的回答,不会超过刚才“杯子从桌子上掉下来摔碎了”这个假设。这些理论和计算都有其一定层面上的价值,但单单靠着这个,我们别说无法认识神的心意,甚至无法知道一个孩子为什么爬很高去够一个杯子。
在哲学上,这叫做“还原主义”——试图把世界的全部事实都“还原”为某一个单一层面:物理学家试图证明整个世界都是按物理规律运转的,心理学家则试图说所有问题都是心理问题,而脑科学家则嘲笑心理学家,说所谓心理,其实是化学-生物电作用,诸如此类。这些还原主义主张,就是今天的无神论者喜欢的。
所以如果是面对开始有一定理论思维能力,因而会对科学理论与信仰产生矛盾心里的孩子,可以把一个杯子摔碎在地上(如果心疼钱,可以把一滴墨汁滴在白纸上)——我们甚至可以眼见一个“爆炸”的过程,也可以进行相关测量或计算——但问题是,这一滴墨汁滴下来,是毫无意义的吗?还是,其实我是准备画一幅水墨画,这一滴墨滴,是我这幅画的第一笔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在这一滴墨汁的“爆炸”之内,得由创造这幅画的“我”来告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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