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残雪《苍老的浮云》
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残雪《苍老的浮云》几度令我生理不适，趁着新鲜劲儿，不妨再说说自己的阅读感受。从头至尾，文章所写内容，充斥着无数丑恶不堪的东西。老鼠、蝗虫、死麻雀、飞蛾、蟋蟀、狗蚤、毒蛇、天牛等动物不时出现，它们无时无刻不在主人公周遭，天天恐吓着人的内心，神经衰弱症几乎缠上了每一个人。脑子里，也充斥着无数毒虫的影子，在暗黑屋子里飞舞横爬。
拉在裤裆里的屎、屙在酒杯里的屎、阴沟里酸臭的尿、水沟里的臭黄尿，还有用纸盒装的痰、一口一口吐出来的黄痰……这些具象的事物足够让人恶心呕吐，一度让我饭食难咽，似乎可以理解为何其作品受众小之由。我很难想像，在这样一个肮脏污秽、腐败阴暗的环境下，是怎样生活着虚汝华与慕兰夫妇，还有老况与他妻子更善无的。只能说，作者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一群心理阴暗的人，在一个无比阴暗的世界里苟且偷生。联想到作者经历过文革，似乎在借物讽事也未可知。
楮树上的花，是白色散发臭味的，它的气味常使老况等人感觉昏沉沉，甚至产生幻觉做恶梦。它红色的果子，还没成熟就成了大家的希望。是吧，很诡异的感觉，很荒诞不经的感受。《苍老的浮云》是一中篇小说，大白花时常出现，出现在文中人的脑海里、耳朵里、目光里、梦境里……囿于理解能力有限，不知大白花寓意为何，所指又是何事。
干瘪下垂的乳房、麻杆儿细的腿、肿大的身体；恶毒的咒骂、肮脏的行为……这些人不仅丑陋不堪，而且言语肮脏，十足的恶俗不堪且无所事事。所有的这一切，都围绕着一个人人忌讳的主题“偷窥”在写。因偷窥他人的欲望而花样百出，在树上挂镜子，在自家墙壁上贴上大镜子，以便反射来的光偷窥到隔壁邻居的隐私。还有半夜不睡觉，趴邻居窗户偷听私语、紧挨墙壁偷听悄悄话、故意路走门口听个只言片语……这些偷窥行为，曾给人快感，但更多的是被自己的行为反噬。
有偷窥欲的人，其实更怕被人偷窥。他们穷尽所有办法，不被人偷窥。于是乎，房屋内被一根一根铁栅栏钉死，窗户被封死，就屋内每一条细小缝隙，都被纸张贴住堵死。这些不寻常的行为，来自对生活的恐惧，来自对居住环境的不良想像，来自对所有人的不信任，包括自己。那么，那些毒虫屎尿的出现，那些肮脏的行为，似乎都比较好理解了。
我相信，这里任何文字所表达的具象或是意象，一定是有所指有所喻的。文章写于1986年，作者联系到曾经的经历，用这种不同于传统的写法，把一些想写的表达出来。是的，女性这个话题，在文中不再讳莫如深。而正常伦理道德，在此处也乱了。这里不再是母慈子孝，不再是夫妻相敬如宾或是相濡以沫，不再是邻里互帮互助……人性中所有的恶一一登场，自私自利到母亲要害死女儿，女儿又要杀了双亲。
…………
我所讲述的，只是冰山一角。真正要体验这种阅读效果，还得亲身翻阅。一直以来，习惯了传统文化表述出的真善美丑恶，大喜大悲或是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都足以吸睛引神，相信大部分读者也是同样的阅读感想。而残雪所写，是毫不留情地揭露世间一切的肮脏丑恶，包括看得见的事物与看不见的内心世界。虽有诸多不适，但于写作而言，学习其写作思路，拓宽写作思维，都是受益匪浅的。
我常想，为何而写，写又有何意义。通常写亦只是表现出真善美，宣扬正能量，引出积极乐观的精神。这诚然不错，是我们生活中所必需的。然而，孤独一人时，也常思人性中那些见不得光的假恶丑，其中自然也有反思自己的行为。残雪的作品，各种事与物的想像力丰富且大胆，让我很受震撼。给了我一个启示，大胆的胡说八道吧，不必在乎是否有人理解，甚至是否有人阅读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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