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苏木/文
繁华也不过惊鸿一面
我好像看见他们了，就在刚才。
在人群中，我就独独看见了他们，这不是巧合。我习惯性地摸了摸手腕，没有熟悉的冰凉的触感。
我突然害怕起来。
地球上有六十多亿人口，人类确实是是一个庞大的种族，但是，我们作为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却又是最孤立无援的。
是的，“作为人”。
我们生活在食物链的顶端，既和那些下层的生物生活在一起，又是它们不可摆脱的掌控者。我们以自己的“高级智慧”，打败了它们的“低级智慧”，所以我们统治了世界。在这个过程中，自然在改变，我们也在改变。现在的我们，永远不能体会到过去的人是如何敬畏自然的，或许是和现在的不以为然形成两个极端？
智慧让我们高高在上，也让我们距离越来越远。
时间的航标总不会是错的，它可以指引生灵向对的方向走去，却也会出乎意料地和你开个玩笑。
就像现在这样！它和我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看不见，摸不着，嗅不到……
有时候，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我想眺望远方，必要寻一处高低不是吗？那么周遭那些高楼大厦可以吗？我想一睁眼就能看到有人在我身旁，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那么周遭那些行人可以吗？
“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举目见日，不见人来。
梁阿渣（网络漫画家）的在微博上说，“我们多幸福啊，你看那窗外还车水马龙，有人疲惫地赶去另一个地方，有人路过这个无处落脚的城市，有人在着急地回家。但我们已经可以躺在床上做梦了。”
突然觉得自己真幸运！
可也有人说，“我们多悲哀啊，你看那窗外还有车水马龙，有人期待着赶去另一个地方，有人抛下这个无处落脚的城市，有人就快回到家。但我们却只可以躺在床上做梦。”
也许，从我听到这些话时候，我就开始羡慕起身边的人类以外的事物了，也或许，是我一开始就有这样想法，只不过我总是小心翼翼地把它层层包裹在心瓣的最里面，直到此刻，它逃了出来。
我竟作为人，在这世上活了那么久，却对自己从何而来、为何而来毫不知情。有人努力活着，有人自甘堕落。我显然属于后者。
你可能会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想？想那么多不累吗？对自己一无所知，不悲伤吗？快乐地活下去不好吗？
我只会回答，喂，你见过苏菲吗？
“生命本来就是悲伤而严肃的。我们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里，彼此相逢，彼此问候，并结伴同游一段短暂的时间。然后我们就失去了对方，并且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就像我们突然莫名其妙地来到世上一般。”（出自乔斯坦·贾德《苏菲的世界》）
回到原点，我们一开始和谁相遇呢？我们和世界相遇，和自然邂逅，和所有生灵谈情，最后我们也无情地抛弃了它们，自己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你看看周围的钢筋水泥，那些所谓的“家”，抚摸它们，像抚摸自己的心。
怕了吗？惶恐了吗？它们那么坚硬。
你说，它也有些温暖。那我告诉你吧，那只是太阳遗留的叹息，但没有让人悔过的力量。不久之后，它将回归冰凉。
让我们看看世界，看看它的愤怒，看看自己的处境。
我们像动物一样群居在一起，却不如动物那样温馨。我们周围有钢筋水泥，却没有自然那样的安宁。我们看着天空灰蒙蒙，沉闷透不过气，你抱怨说，你看啊，这就是我生活的地方，我有什么理由去爱它呢？
那么，它有什么理由去爱你呢？
我依然站在街上，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却想起来它早已经不在了。
我突然又害怕起来，害怕有一天我摸一摸胸口，却发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空了。
我明明那么小心，不是吗？为什么又丢了呢？
所以我想趁那一刻来临之前做些什么，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写出来吧。我这样对自己说。可是你要写什么。
嗯……我就写他们。
你又会嘲笑我说，你先看看你现在写的，都是些什么，你想表达什么，你在矫情什么。
我想我所闻，我写我所想啊。我写的都是我的心情啊。
比如，此时我在宿舍，真的很吵闹，不想说，那就把它写出来，这就是群居吗？再比如，我对一件事愤懑，我也把它写出来，我写道“什么是‘善良’？不过是同情弱小的一方，虽然那种楚楚可怜只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
小康说，为什么那些文豪写的东西我们都看不懂，却还有人说写得好，而我们平凡人写了别人看不懂的就什么也不是了啊？
我该怎么向他解释呢？就告诉他因为我们不是名人，没有那样的效应？或是告诉他我们没有遇到自己的“伯乐”？还是告诉他我们可以写出“迷雾”，却没有迷雾之下最有意义的东西？
没办法，我只好笑着说，因为我们写的他们都写过了啊。但我没有说的是，写自己的心情吧，不管他们怎么评价。
可阿楠对我说，你不懂得人情世故，很多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你错了，即使你是对的。我很诧异，人情世故？如果是这样的人情世故，我宁愿不懂。
人情世故，不是你屈服的理由，更不是你以错为对的借口。“人情”贵重，“世故”应是它的肱骨之臣，而不是它的奸佞之臣。
我们不能因为别人喜欢什么，就抛弃了自己的想法，为了迎合这个晦暗隐涩的世界，而丢掉尊严，让自己陷入不堪和痛苦。
就算最后没有人支持我，我也会这么说、这么写。
那我告诉你，我写的是他，是她，是当我们自作自受被抛弃后看到的他们，也就是我们自己。
或者，是他们眼中，看到的我们。
他们，都是我的心情，是我作为人，群居多年的产物，在生活中，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原型，或是完全一样，或是完全相反。我是他们的转述者。
没有故事，只有生活。
好吧，我想说的是，怎么说，怎么写，就像现在这样，所有改变，都看心情。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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