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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步履不停

短篇|步履不停

作者: keywen | 来源:发表于2022-07-31 15:33 被阅读0次

今年是yq的第三个年头,并且看不到短期会消失的迹象,一声叹息。我的人生也在今年迎来了30岁,一个想起来就不禁觉得情绪复杂的年纪。

这一年来,实在是喝了不少酒,啤酒红酒白酒洋酒。村上春树小说里不少人也喜欢喝酒,我一度因为这个喜欢上他的故事和里面的人物。记得《且听风吟》里,“我”和鼠在二十来岁的青春年纪的那个夏天,走火入魔一般喝光了足以灌满二十五米长的游泳池的巨量啤酒,丢下的花生壳足以按五厘米的厚度铺满杰氏酒吧的所有地板。否则他们觉得简直熬不过那个无聊的夏天。

原来,我们在自己的30岁和20岁都喝了大量的酒。

为什么喜欢喝酒呢?

也许是真的能得到一些快乐,也许只是在对抗偶然袭来的空虚。酒精进入身体、进入血液、然后刺激神经,情绪变的丰富,世界变得可爱,电影也变得更好看了,我喜欢边看电影边喝酒。不过,有时候喝的多了,第二天就生出懊恼的情绪,何至于喝这么多呢,这懊恼的情绪渐又生出对喝酒的自己的厌恶,以至于抵消了快乐。就在心里想,或者跟身边的人说道,不能这么喝酒了,要戒掉。

后来,却又发现,再也不想说戒酒了,因为忍不住再喝的时候,让我心烦,感觉自己说的都是屁话。我需要做的,应该是默默的少喝一些,就够了。

想起2013年,那年我21岁,正在北京念大学,没有迹象表明那是我的黄金时代。大一下学期与女朋友分手后,就一直过着普通的单身生活。喜欢去图书馆,上自习,或者看小说。

那年暑假没有回家,留在北京找了个实习,周末的时候会去学校的图书馆或者国图,也会跑到景点或者就在街上、胡同里漫无目的的溜达。

记得那是个周六的下午,在国图看书。也许是周日,不过我不喜欢周日的下午,第二天就要工作的厌恶会让周日的下午变得焦虑。所以我宁可认为,那天就是个美好的周六下午。找来了小波的黄金时代,打算重读一遍。坐在一张舒服的四人书桌上,对面坐着一个姑娘,岁数大抵与我相仿。不能称得上漂亮,但是那种看一眼会让人觉得舒服的类型,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她也在看一本书,因为看不到封面,所以并不知道看的是什么。

我小声的问。

“也在读小说?”

她抬起头,小声回应。

“是的”

“什么名字。”

“村上春树的《国境以南 太阳以西》。”

“讲什么的啊。”

“一个37岁事业有成的男人和他的妻子过着幸福平淡的生活,然后和青梅竹马岛本重又相遇的故事。然而,当男人决定跟岛本一起生活的时候,她又再次消失。兜兜转转,儿时记忆最终存放在心底的某处角落,一切回归平淡。正如书里所说:追求得到之日即其终止之时,寻觅的过程亦即失却的过程。”

“37岁啊!离咱们好遥远。”

“是的,37岁咱们应该也都结婚了。不过我应该最早30岁才会考虑结婚,也许有点晚,但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觉得晚吗?”

“25岁也好,30岁也好,到了想结婚的年纪,又有合适的人,就会是幸福的。”

“合适的人”,她若有所思,停顿了一下,“希望我们都能遇到。”

“你常来国图吗?”

“周末偶尔过来,我家就在附近。”

“要不要出去走走?我想跟你继续聊天,图书馆里聊天不太方便。”

她同意了。

我们就出了国图,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馆。

“你还在上学?”,她问道。

“嗯,大三了,暑假找了份实习,就没回家。

你呢?”

“我去年夏天毕业的,已经工作了,在一家国企。”

提到工作,她情绪有些微妙的变化。

“工作上不顺利?”

“也没有不顺利,就是觉得很多事情不适应。琐碎又无聊的工作,勾心斗角的同事,掌控欲很强的领导。有时候还要被领导喊过去应酬,面对一些油腻恶心的老男人,有些傻逼还想动手动脚。”

“可能,工作大抵如此吧。”

后来又聊了一些最近在看的书,我们都觉得三毛的书很有趣,充满对生活的热爱。也为三毛的死感到惋惜和不解。我推荐了王小波的几本书,她说她后续找来看看。村上春树的书我们都很热爱,迷离、颓废、一直在寻找什么的青春,丰富的想象力,现实和非现实的交织渗透,让村上的小说充满魅力。

聊到肚子饿了,我提议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把肚子填饱,晚上如果时间方便我们还可以去五道口喝酒。出了咖啡馆,我们先去吃了米粉,吃的满头大汗。然后钻进地铁,大概在七八点左右到了五道口,找了家不太闹的酒吧,我要了杯威士忌,她要了杯鸡尾酒。

酒到微醺,她看着我说,“能感觉出你有一种忧伤。”

“应该是吧,我想大抵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忧伤,但感觉又有那么多年轻人,跟我一样,深陷在某种巨大的伤感和空虚中。”

喝完酒大概十点了,我打车送她回家,下了车是一条两边种满槐树路灯昏暗的不宽的马路,她提议再散会儿步。

我牵了她的手,她没有拒绝。我们继续往前走,夏天的晚上,热气并未完全散去。我亲了她,她眼角有东西在路灯下反射出昏暗的光,好像哭了。

大概十一点半,我们道别,并且约定下周六下午还一起来国图看书。

然后我打车往学校赶。那天睡的很舒服,好像梦到工作之后的我。

现在已是2022年,我30岁了,并且在去年结了婚,我们觉得彼此合适,也很相爱。

37岁离我们依然还有好几年,但现在觉得时间过的好快,37岁并不遥远。

她今年32,我跟她偶尔还会联系,她说她还没遇到那个合适的人。有时候说着说着变得伤感,对能不能遇到相爱的人似乎少了一些相信。伤感跟8年前的不太一样,掺假了很多更复杂的东西。

有时候说着说着,她会眼含泪水,就像那天一样。看着她的眼睛,我还是会有亲她的冲动。不过,第一次之后,我们没有再接过吻。

有些东西,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遥远却也更加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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