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千种芳香植物里,有一种花非常独特,她的独特在于她的永葆青春,她的独特在于她的不枯不荣,她的独特在于她的温婉华贵。
她是永久花,又名不凋花。她是时光老人的胸章,是岁月夫人的头饰。所以,相比丝柏的长青,永久花不仅更象征生命的可贵,也象征青春永恒的无限向往。而永久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不变的心。
然而时间是残酷的,光阴之下,没有人能真正的永生。那爱能永恒吗?心又是否会一直不变呢?我还记得小时候看得各种童话,各种大结局式的美好故事。王子和公主是否真的过上幸福的生活直到永远呢?我不知道,永久花也不知道。
美好的爱情似乎永远存在童话故事里,而很多成为经典的爱情,却总是聚少离多,纵然有可比肩永恒的爱,也抵抗不了生死离别。杜拉斯的《情人》另辟蹊径,读起来,似乎是作者的回忆录,又或是作者对于爱情不可长久的表达。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没,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整体内容大概是一个年仅十五岁半的法国少女,在渡江时与一个中国富家少爷邂逅,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在主线讲述故事的同时,暗线渲染当时的环境,时而用第三人称描写,时而第一人称带入。在两厢不可割舍的情况下,上演一幕疯狂而绝望的爱情悲剧。
因为父亲不答应,因为母亲不答应,因为路边的落叶不答应,因为破旧的老汽车不答应。
这是一本关于爱情,死亡,希望与生存的小说。如你所见,生活,便是枷锁,而时光需要情人。而情人是短暂的,爱情呢?也许爱情本身就是短暂的,不长久的。
而说到爱情,说到永久,我总是会想起东野圭吾的《白夜行》。
作为一本推理小说,全书并没有用太多的笔墨着重描绘桐原亮司和唐泽雪穗的关系和故事。然而整本书从头串到尾,他们的爱情早已不言而喻。这份感情更是让人难过,不仅短暂,还不见天日,不仅不见天日,还无法挣扎,无法挣脱。一如书评写道——他们再也没有长大,她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则是哪个至今仍在黑暗的通风管中徘徊的小男孩。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亮司,也只有一个雪穗。一个为她极尽所能,只为保护她不再受伤;一个虽身许他人,心却一直徘徊在那白夜之下。亮司的死让雪穗全书中第一次冷静的超出寻常。而全书却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有一种爱是童话中没有的,现实中少有的。而在《白夜行》中,我看到了。
这不得不勾起爱情里对灵与肉的思考,这不得不提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你可能是特蕾莎一样的女子,却不得不面对一个托马斯一样的男人。也许你的一生都和萨丽娜一起生活,可临终之际却和弗兰茨一样想着是另外一个女人。你永远不知道爱是什么,爱到底是一瞬间肉的刺激,还是时光给予灵的沉淀。
爱情是个奇妙的东西,仿若思念,如影随形。
有一本书是《查令十字街84号》,通篇无爱,通篇有情。全篇的美在于不可说,在于责任的诠释,在于那份爱的尊重与承诺。人间再无弗兰克,而恰恰是海莲爱的那个弗兰克,那个独一无二,却又不能给予她爱的弗兰克。
所以,至死未见,一直书信往来,而即便是书信,也大多是关于书,关于工作。待到弗兰克长辞人世之后,海莲才又来到了那个承载他们记忆的书店,送上一吻,依旧心有所累,亏欠良多。正所谓云中谁寄锦书来,一蓑烟雨任平生。
所以,即便伴随肉身的消亡,即便对方的存在只是一个心中的影子,这份爱是否还是爱情呢,这份感情当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又是触不到的轻与重,灵与肉外的刻骨铭心。
一如金庸笔下的爱情,再多情爱,敌不过命运的安排。这不得不提《天龙八部》,说不得,得不到,不可求。纵是缘定三生,亦可塞上牛羊空许约。不是谁都能遇见那个萧大侠,也不是谁都会成为那个无悔的阿朱。
这也让我想到《呼啸山庄》里的希刺克厉夫。没有了阿朱后萧峰始终没有走出没有阿朱的生活,而失去了凯瑟琳的希刺克厉夫则成为了那个冷酷执着毁灭这没有凯瑟琳世界的人。
然而世界并不会被人所毁灭,他毁灭的是自己的世界,一如初见凯瑟琳时搭建的那个世界一样。
【《呼啸山庄》剧照】
所以,这世界上,存在永恒的爱的吗?存在不变的心吗?
所以,永久花的存在为得让凋零成为我们生活的尾调,而让生的精彩存在于心中永久的那一刻。那一刻,又是多久呢?
所以,这世界本就没有永恒的爱,本就没有不变的心。但每一刻的爱总是那么让人心神向往。而当千万个每一刻在一起的时候,那便是永恒了。
可能千百年后,没有人会去关心,在某一个城市,某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也不会有人去想象曾经的他和她之间有过怎样的海誓山盟,但只要曾经拥有过,那一刻的爱可能便会成为我们心中一个永恒的烙印。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永久花的永久,不在童话里,不以时间为参照,她的永恒,是那一刻彼此间最深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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