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天突然暗下来,转眼就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而下。不到十分钟,小区里已经出现了水坑。远处的河面,也高出了很多。再过半小时,只见小区里已经是一片汪洋。
一小时后,雨还不见小。我在愁,送女儿去上课估计要弄湿衣服了。爸爸说雨这么大,我送你们去吧。于是马上开车出发,平时十分钟不到的路程,开了半小时还没到。车堵得太厉害,四处张望都是积水,电动车全在水里畅游,小汽车开过全是水浪飞溅。
女儿有些小抱怨,这么久还没到,要迟到了。我刚好看到车外一幕,让她看:一个爸爸拉着女儿,撑着伞,赤着脚,在水里小心翼翼地走过。估计也是赶着上课的父女,否则这个时候怎么会出门?女儿做了个鬼脸,不说话了,却没有之前那么焦虑了。
还有一个红绿灯,车子一直停着不前行。我也拉着女儿下了车,感觉走也许更快。走到十字路口,方知整个路面积水起码有30公分。
我穿着拖鞋,女儿穿着运动鞋,不想湿鞋子,根本过不去。我本想背她过去,一方面雨很大,她又100斤出头,幼时我是随时出手能抱起来,而今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望水长叹。
只能果断地让女儿脱鞋,换上我的拖鞋。她有些犹豫:妈妈,你怎么办?会割破脚的吧……我告诉她没关系,妈妈小时候也赤很多次脚都没关系。其实我也是有点担心的,小时候农村里大家都赤脚,地上也没有危险的玻璃什么。现在这路上,还真不敢说。马上就要上课了,女儿三下五除二脱下袜子和鞋。
我赤着脚开始过马路。石子路上坑坑洼洼,踩得脚板生疼。女儿慎怕我滑倒,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搂着我的腰。除了在一个下水道口割了一下小拇指,猛痛了一下,其他还都很顺利。
慢慢走过水漫的区域,竟然回忆起了98年大洪水时,和伙伴们水里捉鱼的场景,那时候年幼,庄稼全部淹没了,我却根本没有看懂父母眼里的忧愁,只觉得每天玩水好玩。
女儿一过马路,就催我快点穿上鞋。我还是拉着她到了商场门口,到了不下雨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我让她换上自己的鞋去上课。
在等待的时候,我看着远处的人群。有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大叔,赤着脚背着一个瘦小的人,我猜是孙女吧。放下人来,我看清了,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婶,只是人长得小巧。我猜,他们一定很恩爱,叔叔才舍不得大婶在水里走过。
我还看到一个爸爸,也是脱了鞋,抱起差不多一米多的女儿,轻松地走过水漫金山的马路。女儿的妈妈,在旁边撑着一把伞。一家人,穿过了大雨,趟过了大水,格外的温馨。
这个下午,虽然雨一直在下,带来了很多不便。当一切都随水而逝,那些特别的瞬间都成了永恒。这无情的大雨却让亲人之间更亲密,带给我们丝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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