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集 剖心明志，虎口脱险（3）
阴云密布的空镜头。
看来接下来即将出场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果然……
靖王黑着一张脸默默出现在苏哥哥身后。
这里既不是靖王府，也不是雪庐，应该是二人在外面约的一个地方，楼梯口的小桌子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茶具，还可以看出靖王在上楼梯之前，鞋子就已经脱在外面了。所以这里应该不是一般的茶楼，八成是传说中古时候的高档私密会所。
俯瞰金陵。
“离去时风光正好，身后七万赤焰雄兵，倾城相送。
归来时旧景如初，却已经没有人能接他回家。”
——摘自扶夏酱《琅琊榜上再无名——观剧碎碎念》
雷声滚滚，苏兄回过头，眼前是与当前天气配套的一张脸。
大雨将至，这天气实在不宜出门，殿下急召我来，是想把我从楼上推下去吗？
痛点4：约法三章
靖王开始开炮，先话中有话的挖苦一通——你有能耐瞒人耳目把整个皇宫搅和的天翻地覆，那神不知鬼不觉溜出来见我一面自然不在话下了。“高绝”二字原意是高超卓绝，在这里我们可以理解成“高明狠绝”，配上景琰嗤之以鼻的神情，极富贬义色彩。
接下来单刀直入的切入主题，你们谋士咋都一个德性？以牺牲他人为手段玩政治斗争，所谓麒麟之才，就是干尽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儿？
一个殿前光明磊落，一个幕后运筹帷幄，虚实的对比暗示了两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这个之前有网友扒过）
……吐血……霓凰还用得着你拉拢吗？费那么大劲儿就为了让你拉拢一个青梅竹马的弟妹，那老子才是真的蠢蛋~
“我在意的是这个结果，是否让你觉得志得意满？”
这件事情大约存在两种可能：
第一，便是真如景琰自己所料，一切都是这货事先一手策划，并且得逞了。
第二，则是这位大才子的百密一疏，为救霓凰急中生智做出瞬时的安排。
景琰到底还是个沉稳的人，此时他无法断定究竟是哪一种可能，所以并没有一上来咄咄相逼，而是换了另一种问法去试探：你觉得这事儿好玩么？
如果先生您真觉得志得意满了，那便印证了第一种可能。
如果先生惊魂未定的告诉自己：志得意满个毛啊，吓死哥了！殿下如不及时相救，那后半辈子有我哭的了！那说明这位谋士还有救。不仅才冠绝伦，而且没有泯灭良知。
又一次在林殊和梅长苏两个角色之间切换。面对眼前的主君，昔日的挚友的猜忌和试探，苏兄脸上是梅长苏的低眉浅笑，眼底却尽是林殊的骄傲和不屑。
可以看出，景琰虽这样怀疑但尚且留有余地，他从心里希望能从自己的谋士口中听到只言片语的辩白的。作为一个谋士，苏兄只要将事情来龙去脉认真解释清楚，便可避免一场疾言厉色的指责。毕竟刚开始合作，他有必要让景琰和自己达成一种默契和信任，不然后期隐患会很多。
但他不只是一个谋士，他是林殊。一身的傲骨和不畏人言的倔强让他完全不屑去解释，他选择了把问题原路抛回——
一个人无论多睿智，多理性，多么会伪装，深入骨髓的东西是没办法变的，包括骄傲，倔强和所有的弱点。这部电视剧的所有正面人物，能成事是因为他们守得住真性情，而所有的波折和危机，也都是源于这份真性情的爆发。
这样的未置可否，在景琰的眼里，便成了一种默认。
你难保郡主万全这是事实，但首先不该瞒着我这个主君擅做主张，这种事情最重要的是防范，而不是补救。你应当事先告知于我，那么至少可以多一个人替她防备。而不是在出事后才赶鸭子上架的把我拎去昭仁宫，万一失手，你想过后果吗？
台词42：“我既不想郡主这等忠良之辈，被朝中奸佞构陷，也不想先生你，把他们铺作我进阶的路石。“——萧景琰
苏兄沉默的看着眼前的靖王，曾几何时，这个和自己一样阳光疏阔的少年郎，竟也变得先以恶看人，而自己，则成为了被他当面指责和攻击的第一人。
他心中当然是有愧疚的：虽然最后有惊无险，但由于自己的疏忽，无形中将一场自保行动增添了些许利用的成分。
这要换成昔日少爷脾气的林殊，怕是早就拂袖而去，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从小到大，头一回被人扣上“不仁不义”的帽子。在误解面前，苏兄压着一肚子的憋闷和委屈，也不管什么君臣先后了，今儿我就当回爷，赶紧转身先坐下，也算是一种抑制和掩饰。这货气得跳了脚，我可不能跟着跳。一旦将相不和，得利的还是对手，一不都不能走错，稳住。
眉头微蹙，苏兄第一次在景琰面前露出不悦之色，即便是梅长苏的皮囊，也一样有着林殊的自尊，言语间透着否认的意思，却一句更多的解释也没有。
罢了，当面奚落，总比敬而远之要好得多。
不过即便是自己坐下了，也还是要先给你这个主君倒茶。
茶给你倒了，你，爱坐不坐~~~
办公室老师训学生的即视感，只是角色反了，挨训的人坐那皱着眉头喝着茶，训人的杵在一旁低着头一脸凝重。
从小到大，除了父帅，连你娘都没用这种口气教育过我，真是败给你这头牛了，看来今天带着俩目的，一是让我认错，二是警告和约法三章。
台词43：“郡主并非朝中那些沉溺于权欲争斗之流，是她在沙场上浴血厮杀，才保住你们在这繁华帝都勾心斗角。在今后我与你的合作当中，我不允许你把这样的人当成棋子，随意摆弄，随意牺牲，否则，我萧景琰，无法与先生共图大事。“——萧景琰
如今的郡主是这样，当年的小殊，也是这样。
浴血厮杀换来十多年边境的安稳，也保住了这些结党营私的小喽啰们兴妖作孽，成为他们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那个……我没有把霓凰当成棋子，我一直都把她当成妻子……
苏兄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况且心中本就背负着对霓凰的亏欠。在这里不得不叹息：既然只需要说一句“此事的确是苏某的疏忽，并非存心利用”便可解决问题，又何必要硬生生吞下所有的误解和质疑？可以想象年少时的林殊，骨子里是一个多么骄傲和执拗的孩子。也许，他更希望留给景琰的，是一个机关算尽，不择手段的谋士形象，然而树立这样形象的同时，也把偏见和不信赖扎根在了景琰的心里，为后面的冲突埋下了隐患。
台词44：“我答应与你合作，你认我为你的主君，那么，你就必须要明白我的底线。“——萧景琰
“学会与不喜欢的人打交道”这是景琰夺嫡之路迈出的第一步。此时的景琰，已经决定了与苏兄合作，但前提是遵守规则，守住底线。而这个底线，则源于内心多年未愈的那道伤口。
于是他不由得停顿了一下，沉默半晌。
台词45：“我曾见识过许多的谋士，见识过他们所做的最阴险，最无耻的事情，这些人所射出来的冷箭，甚至连最强的人都不能抵御。我的兄长，我最好的朋友，他们全都死于这样的阴谋，我绝不能让他们看见我，也变成一个像那样不择手段的人。”——萧景琰
我就在你眼前，默默的听你怀念着我。即使被你误解，被你猜疑，被你厌弃，但是景琰，没有人比我更懂你。
懂你的脆弱，懂你的痛处，懂你因为往日的我，而讨厌现在的我。
我的苦心经营，和你的倔强不屈，原因是一样的：生怕自己不是当年对方心目中的那个自己。
那场血案，对你是怎样毁灭性的打击？痛失了一生唯一交心的生死兄弟，心中那份简单纯粹的信念被生生摧毁：多么辉煌的丰功伟绩，抵不过佞臣的诋毁和主君的忌惮；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终究是败给了冷漠的皇权君威。而心中那个政通人和的王朝盛世，早已在党争权谋的风雨中，在谋士的兴风作浪下渐行渐远。
12年前一场党争牺牲了小殊。卑鄙的利用，恶意的挑拨，终究离间了梁帝父子的亲情，搭上了七万赤焰的性命。
从此恨上了助纣为虐的谋士，恨上了不择手段的党争。
12年后一场党争又殃及到了霓凰，而且这次连自己也参与其中。
为什么被牺牲的永远是铁血军人？
是不是只要趟这潭浑水就必须要让一些无辜的人赔上他们的人生？
如果是这样，即便以牺牲他人为代价成功上位，为兄长和赤焰洗刷了冤屈，可这是逝者愿意看到的吗？
在如此污浊的政治深潭中逆流，得偿所愿的结局和正义磊落的过程，我可以都要吗？
得偿所愿的结局和正义磊落的过程——你的“贪心”又何尝不是我的执念。
拨乱反正，君明政清的未来是我的理想，不伤及无辜更是我的底线。
林殊回京后最大的欣慰，便是这十年如一日的萧景琰。无论风雨荆棘，哪怕进退无门，一身的浩然正气，不变，不屈，不悔。
赤焰的清白是你执拗的守护才有了昭雪的希望，这颗赤子之心，这份情义千秋，怎可让它变质腐化。
台词46：“我不要求你能理解，什么是军人铁血，什么是战场狼烟，但有些人，不能伤害，有些事，不能利用。如果连那些血战沙场的将士都不懂得尊重，我萧景琰，绝不与你为伍。清楚了吗？“——萧景琰
没有人比林殊更了解什么是军人铁血，一个战场狼烟中涅槃重生的少年将军，离去时鲜衣怒马，归来时满腹心机，面对眼前最亲密的弟兄，不可认，不可说，不可辩，不可避。唯有沉默的承受着所有的误解与指责。
未完待续，下期预告：麒麟认主
原创：田野（弦为知音断）
图源：田野 视频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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