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代,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农民这个身份好像是一个烙印,即使洗脚上田三十余年了,这个烙印还深深的刻入到骨髓里,剔也剔不掉。
后来,我为什么没有做农民呢?不是我不做,而是没得做了。
东莞原本是个小小的农业县而已,1985年由县改市,又在1988年升格为地级市,世代以务农为主的东莞农民便陆陆续续洗脚上田了,也包括我。
1988年我17岁,正是懵懂单纯的年龄,或许是骨子里的农民意识,我对土地有深深的依恋。而六零后、五零后、四零后及以上的那几代年龄层的农民,因为与土地有着更紧密的联系,对于土地的感情比起我更厚重了。
网图,致谢!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世人如尘埃,总被挟裹着或砥砺前行,或开山辟路。
曾经视土地如命根的千千万万的“我”于这年开始,眼瞅着一片一片的土地在轰鸣的推土机下变成厂房。
炊烟袅袅不复见,诗意田园无处觅。
农耕的生活方式渐行渐远,被改革的春风吹散,吹飞。工业制造如星星之火,在东莞全面漫延开来。
1988年是个里程碑式的一年,东莞的工业、制造业的萌芽之势迅不可挡,迅猛发展的服务业一度让我充满迷惘——我们没有土地了!
东莞的发展没有辜负这片肥沃的土地,世界工厂并不是浪得虚名的。农业生产逐渐成为历史,农耕技术逐渐被淡忘,也逐渐成为我的回忆,我只能在繁华里偶尔回味一下往事了。
其实,我并不是个合格的农民,当初,年纪轻轻的我只通晓一些皮毛的耕种技术,农耕太苦,我抗拒耕种的辛劳,但这并不妨碍我对土地的深厚情感。我对农民的身份是坦然的,我就是个农二代。
今天,作为大城市原生的居民了,我早已忘记如何去耕种了,但骨子里的节俭一生都改不了。我太知道粮食从耕种到收获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收成是望天打卦的,老天赏脸,风调雨顺才能五谷丰登啊!我对农民天然有好感,因为是同类人。
我的孩子常说,现在生活好了,就该对自己好点,何必非要挨苦受累为难自己呢?
我不认为对自己好就一定要享受物质,也不认为节俭就是为难自己。
今天,我已然身在福中,无需辛勤耕种,却能饱食三餐,又能安居楼宇,难道不是极大的福分吗?
往事如烟,知福,惜福,幸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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