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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公子月下弹琴,引来了一位奇怪的女鬼。

贵公子月下弹琴,引来了一位奇怪的女鬼。

作者: 大哥大哥大了 | 来源:发表于2019-07-05 15:57 被阅读0次

    明朝时有个人叫乌斯道(跟清代辅佐雍正的谋士重名),是一位知识广博的君子。洪武初年,到吉安永新任知县。到任三天后,只是在县学里拜谒先圣。突然看见在殿堂楹联和柱子下面的石头上。隐隐约约印着有人的身形影子,觉得奇怪就问是怎么回事。一个儒生叫贺仲善进言:“这是宋朝时候谭家的妇人赵氏的身形印子。元兵下江南时,这个地方已经归附。文天祥丞相起兵勤王,又被光复了。没有多久,镏盘引元兵攻陷城池,城中死难者有一大半。谭氏一家也仓促在县学里避难,这个节妇躲在大成殿,乱兵追到这里,见她年少美丽,想要侵犯她。此妇大骂到:“我是尊贵宗室之女,名门之妇,岂是你这等猪狗的配偶?而且我舅舅死于你手,我姑子也死于你手恨不得把你的肉切成万段喂乌鸢。我唯有死而已,岂能与你这猪狗作偶?乱兵发怒,将她与怀中的一岁孩儿一并杀死。鲜血浸在砖石之上。自宋、元到今天,磨以沙石,烤以烈火,越来越明亮清晰,这个城邑的人感于节义而将她祭祀起来。”乌公问祠堂在那里,仲善引他到了祠堂的地方。但见老鼠穿梭在破败的墙壁之间,苔藓绣在空台阶上。谷变陵迁,世事变幻,伤感坚贞的灵魂已经远去,时殊事异,感慨仅有这间老屋还存在。乌公感叹道:“这正是我作为县令的职责啊”于是捐出俸禄,在泮池之上将祠堂翻新,将砖石之上的影子刻在碑石之上,亲自作文章刊在大殿两侧的房子里。读到此文的人为之毛发森悚。涕泪交流,而节妇的声名得以彰显了。

    乌公的公子乌熙,字缉之,尤为崇尚高洁的风尚气概,又精于弹琴。见到节妇事迹后啧啧叹慕,作《贞松操》之曲,写进琴谱。一天晚上,天空月明,夜凉人静,独自坐在檐下的平台中,抚琴调音,转动琴下的轸木松紧琴弦。忽然有一位美丽的女子从外面进来了。缉之惊讶道:“你是哪里的女子,就这样来了”女子整理衣裙下拜到:“妾身姓钟,名叫碧桃,是宋朝谭节妇的侍女”主母贞节,上帝非常嘉许,已经位列高仙。到南岳左右魏夫人的地方,享受天上之乐去了。太上(至高无上的天神)觉得她的影子留在人间,好怕受到人们的亵渎侮慢,将要命令六丁取下它。让它穿上衣服戴上帽子端坐,藏在各处洞天之中。文昌忠孝司进道:“身影留在孔子礼殿,托付到了合适的地方。”今天如果必须要取下来,未免伴随狂风惊雷,不是重道崇儒的做法。不如留在人间,永远作为激励规劝之物,其对于世风的教化,也不是小小补益。太上允许了。命令玄枢省下的酆都,让本地方的地灵,常加守护,雷部的神灵巡视,以时时稽审。阴司建议,认为阴阳男女之道,重视远离嫌疑。本地的地灵,可以外面远处守护,但亲近之处,近距离的看护,应该用节妇以前身边的人。妾身幸亏没有暴戾和罪过,日夜侍候教诲的言论,被授予微薄的职分,使我敬加守卫主母。但自从就职以来,没有栖身的地方,只得寄居在学宫土地祠堂里,混杂在男性神灵之间,非常不方便。我想乞求在主母座位的侧面,另设一个位置,题道:“故侍儿钟氏神主。”则我身上就没有苦楚了,鸟儿获得了庇护,鬼魂有它的归宿了。免去了鱼龙混杂。如果得到你的怜悯施以援手,请赐立即施行。”缉之答应了。

    又问道:“节妇的仙居在南岳,她现在还到这个祠堂中去吗?女子答道:“不来了,自从公子父亲休憩之后,主母来了一次。当时是一个夜晚,万籁无声,月色如昼,主母俯视着故乡,物是人非,黄尘清水,块土樵苏(均是感慨世事变幻,物是人非之语)十分有苏令威在华表柱下的感慨。因而取琴弹奏了一首《悲风》,妾身听了无比凄凉,双眼中的泪珠有如雨下。主母对我说:“你尚在鬼籍当中,没什么可以安慰你的,你可以取纸笔来,妾按她的话做了,主母立即蘸墨于笔写下集古句七言近体诗二十首赐发】给我,然后走】扔笔凌空而去。”

    缉之问道:“诗句现在在哪里?”女子说:“我珍爱它就像珙壁一样,本来不可得,纵然我给你,也是仙书云箓,你也认不得,但是我可以诵读出来,你立即记录下来吧。

    (其诗长之又长,小子我录不胜录,有兴趣者,可观原文)

    记录完了以后,仍在诗句后面批注下出自哪些书,并附上原作者名字。

    缉之觉得奇怪,说:‘节妇仙居,既然已经闻名于世,她的舅姑等人,又怎么样了呢?女子答道:天医给他们敷上可以不死药膏,赐给他们修复形体的符箓,一门上百口人,往梯仙国去了。”缉之问:“为什么叫做梯仙?”女子答道“凡是刚刚得道的人,都要送往这个地方修行,然后逐渐登上品位,就像登梯子一样,所以叫梯仙国。”缉之又问“你为什么不一同去呢?” 女子说:“因为我的前世是一个女医,给别人用错了药,导致损害了胎儿,因为这个缘故再世为人被罚为女身以偿还罪过,在这里稍稍等待,还差两世的时间。缉之又问:“你也是良家的子女吗?”女子说:“妾小的时候,父母因为贫困,卖给了赵氏,赵氏是宋朝的宗室,卖给他们陪嫁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女儿就是节妇,与我的年纪相若,承蒙她怜爱,把我视作骨肉之亲。她嫁给谭家后,我也陪嫁过去。当时谭家门庭鼎盛,家人连续不断做官。被褥衣物上绣的是玉芙蓉,一时富贵到了极点,砚台中的是金井水,泼洒消耗万斛的黄金珠玉。所见所闻,都不是违背礼仪的,无论长幼,都有才华。主母又聪明贤惠,不出闺房,雅好善于填词,也善于写文章,每次有作品,记录下来,跟夫君之作类似,一览之余,就将稿子烧掉,本来就不是妇人的事情,不想让人知道。我主君也英迈夙,成风流倜傥。

    不幸宋朝的国祚已经终结,元的国运刚刚兴起。草昧英雄出世,空怜文丞相勤王的义举,江山云雾昏,可恨的是镏盘卖国的行径。我主母保持身体的贞洁而赴死,我忍耻偷生,逃窜潜伏在林莽之间,徒怀有结草衔环的心,女子体质弱瘦容易死亡,竟然成了饿绥绝粮而死的鬼。这遭遇一万句也说不完,大概经过就是这样。幽冥和阳间的道路不同,不敢久留在此。”说完便走了。第二天缉之把事情告诉了父亲。乌公觉得诗虽奇妙,但是事情太过荒诞不经,不允许这件事情。

    过了两个月,一天晚上,缉之喝醉了酒,不能入睡。起身在台前散步,女子有前来拜道:“妾的请求,承蒙允诺,我以为你是仁德的人,见义勇为,然而过了这么些时日,还未听到事情施设完成,君子有成人之美,为什么畏难而不让事情完成呢?”缉之说:“我父亲不相信你,怎么办?可一将当时无人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告诉父亲,到时候有了证据,事情大概可以完成。”

    女子说当时文丞相起兵时,永新七个大家族都在勤王的时候死难,而我家主君与东门张御带家为首。城邑光复的时候,人们都在庆祝,唯独主母面带忧愁,告诉主君说:‘城市虽然光复了,但是战争我必然会再来,城中的人,定会遭到元人的毒手。我夫妇的生死也不知道,万一不幸,唯有赴死而已,绝不受辱于元人!主君姑好言相劝,主母不以为然,主君又举出司马光的话说:“天若祚宋,必无此事”主母又题诗(此处略)

    题罢主母指着怀中的儿子说:“我死就死了,他怎么办呢?主君:“我知道怎么办,托付给造物老天”因而用一枚金钱系在儿子的脖子上,拨弄道:“如果遇见凶人,儿子就用这个买命吧”说完互相看着对方哭泣泪水打湿前襟。后来遇害的当天,金钱不知道哪里去了,作为一个金钱样子的血渍印在死去的小儿旁边,看的人没有仔细看,所以不知道。这两件事时当时其他人不知道的”缉之随后将这件事情记录下来给父亲看,乌公还没有深信,立即派人骑马去文庙,取水洗砖检验,则看见在小儿影子旁边,金钱的痕迹仍然在里,众人才觉得惊愕。

    乌公就照说的去那样,题一神主位,摆在节妇的神座侧面,缉之又以酒水菜肴祭奠。当天晚上,女子前来感谢道:“感谢你为我设位,加之举行了祭祀的仪式,无以为报,你生平爱弹琴,但是《广陵散》一曲,世上已经失传很久了。妾身承蒙主君教导,还能记起,我愿意传授给你。”乃将琴谱从袖子中拿出来给缉之,说:“你要爱惜,妾不再来了。”忽然就走了。 于是缉之的弹琴技艺大为进步,在浙江中部没有对手,独步浙中,不使人知道这首曲子,也不传人,缉之去逝后,琴谱竟然绝迹了。此曲遂成绝响。(窃以为,此人胸襟尚不如一妇人,傻女子将此曲所托非人!)

    节选。《剪灯余话》月夜弹琴记

    因为太晚了有点小困,所以有些地方就省略了,有些地方难免错漏,望大家指出,让我们共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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