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再次住院,拿起手机,习惯性的翻到了哥哥的名字,想要跟他分享这个讯息的时候,忽然心好疼,不能自持的哭出声来。我的长兄已故去一年了。
他离开的时候,我和姐姐守了六天有余,因为碍着父母的情绪,将所有的难过都压在了心底,学着大人的样子给他发了丧,让他长眠于故乡的坟园。从三七,五七,七七,再到百日,最后再到今年的一周年,逢了需要去烧纸的日子,我会和姐姐,嫂子做了伴,一同去看望他,虽说知道他就住在那一堆土疙瘩里,但却时常幻想,在某一个地方,某一个特殊的时刻,可以彼此那么远远的看上一眼。
长兄离开之前,我是惧怕一切与死有关的东西的,哪怕偶尔需要从有坟的地方经过,也是胆战心惊的,或许从心底就认为那个地方就是离死最近的地方了,更或是对于死亡之后寂静的畏惧。每一个节点去看望哥哥,和姐姐一起从坟的间隙穿过,然后到达他那里,取出来自己叠的金元宝和纸钱,一点点的烧完,再多待上十几二十分钟。因为有了长兄在,倒对于这个冰冷的地方多了几分挂念,以前从不会关注的清明、十一,现在都被在手机里设置为重要的日子,提前一周都会安排好时间。
一个人生命体征的消逝,或许就是那么一瞬间,可却在生活里死上几百次、几千次,直到不被提及 ,不被挂念。撒贝宁在采访里说到,当妻子生了女儿后,拿起手机给母亲报喜,生活中有了愉快的不愉快的都会不定时的和母亲诉说,微信里一遍又一遍的发,可终究是得不到回应的。哥哥离世后的三个月,我在他的朋友圈底下看到侄子的留言,爸爸,我好想你!那一瞬间眼泪就夺眶而出,好想抱一抱侄子,告诉他,姑姑还在,依然会像爸爸那样爱你。孩子比我更难,在我的生活里,哥哥会死上一两百次的话,他的生活里每天都在经历。想念,若没了回应,才会真的痛彻心扉吧!
愿长兄在另一个世界安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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