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没有离开家乡的岁月都是跟姥爷一起生活的,姥爷的生日在腊月二十六,这一天是我的母系亲人们每年必定举行的年前大聚会,主要为了庆祝姥爷的生日 ,所以腊月于我乃至我们全家来说都是意义非凡的。以往每年进入腊月我等小辈总是商量归期,大抵都是在腊月二十六之前返乡,准时出现在生日聚会上。最近几年大家不在苛求回家的时间,因为姥爷去世了,那个必须要赶在某个时间点回家的理由不见了,就像每年都进行的一项仪式突然取消一样不适应,我依然每到腊月就会想起年前的这个生日聚会,想起姥爷。
九十多岁的姥爷和我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姥爷生于1921年,14岁和家人商量参军被拒绝后偷偷离开家乡参加八年抗战。在此期间姥爷的祖母每天都会对着观音菩萨的佛龛焚香诵经祈求姥爷平安无恙,结果在家人不抱希望姥爷能从战场上凯旋的时候,姥爷胜利归来了,还带着姥姥。所以我们家大部分人包括我在内都虔诚的信奉观音菩萨。常年战争给姥爷留下的纪念是子弹穿越肺部获得的一等残废勋章和火烧膝盖留下的二等残废勋章。紧接着抗美援朝开始了,姥爷的残废勋章派上了用场,不用奔赴抗美援朝的前线。理所当然的后来有了妈妈,姨妈,舅舅以及我们,关于八年抗战期间的历史我了解的比较多,因为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是我在童年时期每天都能听到的故事,当然是姥爷讲述。
童年时代 姥爷是我的庇护神,我大部分温情的记忆出自他那里。因为家姐从小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又是我们这一代的长女,大家把更多的爱和期望给予她,唯独姥爷是从小力挺我的那一个,从这点看出当过兵打过鬼子的就是不一样啊,能发现既顽劣又个性的我身上无数的优点。那时候我家有个小毛驴,暑期每当午后姥爷就会赶着驴车去割草,一般情况下我有这个殊荣坐着驴车一起去,姥爷割草,我在草垛上听戏匣子里的单田芳评书,那个时候单田芳先生算是我的初代男神,傍晚躺在驴车的草堆上听着姥爷吆喝着赶着驴车回家。当时觉得无聊的时光现在想来那画面真美,是我回不去的从前。
这个家族除了颜值高还有标志性的大鼻子 哈哈从我记事起姥爷有个爱好-养鸟,爱到什么程度?院子里的枣树上挂满了各种鸟笼子,画眉,百灵,黄巧儿,八哥等等 甚至家里曾经养过一只喜鹊,这只喜鹊智商高到不用笼子每天站在姥爷肩膀上,想走了飞出去玩一会再回来落在姥爷肩膀上,那个时候从小接触鸟司空见惯的场景不觉得什么,现在看来能把一只喜鹊驯化到这个程度,姥爷和鸟也算是真爱吧!姥爷爱鸟催生了我们的一项技能,每当冬日午后抱着一堆玉米杆一点一点的掰开,像寻宝一样把玉米杆里冬眠的肉虫子抓出来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喂鸟,在我的记忆里我掰玉米杆的速度很快,总想超越姥爷,每次我都会计算虫子的数量,这时姥爷都会眯着眼睛笑着看着我,想来胜负欲是在那个时候深埋于我心里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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