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寄养在外婆家,所以每次被爸爸妈妈接回自己的家的机会少之又少,因为他们要上班、要照顾爷爷奶奶、要照顾弟弟,忙到焦头乱额,所以无暇顾及我这个女娃儿!尽管这些都是客观的也是无奈的理由,可还是在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诸多委屈和伤感,要说这种“留守儿童的滋味”,伴随了我的大半生一点不为过!
跑题了?对了,说罚站!
有一次过节,是个啥节,我忘记了,反正只有年啊节啊,爸爸妈妈放假了,才把我接回自己的家住一两天。妈妈的家比外婆家漂亮干净整洁,还有弟弟可以和我在一起玩儿!那时候我9岁,弟弟刚满6岁,所以,每次回家我就很兴奋,我们姐弟俩凡是能拿得起来的木棍儿,炒菜刀铲,废弃绳头、扫地苕帚、各种塑料盆儿,都整出来玩“星球大战”,嗨到爆的代价,就是干碎了妈妈的洗脸盆,把地板划出海浪,令刀铲掉把儿!也惹妈妈生了不少气!但念我不常享受母爱温暖,她每次都忍住打我,只打弟弟(偷笑)!我从小就喜欢唱歌,声音也好听,外婆家的邻居萱婆婆都夸我是一只“小百灵”!这次回家,电视上正播文艺节目,我和弟弟突发奇想,利用窗帘当幕布,他报幕,我唱歌!妈妈在厨房做饭,东北乡下做饭大锅用的是鼓风机,尽管鼓风机“嗡嗡嗡”聒噪地掩盖了我美妙的歌喉,我还是乐此不疲地表演!我一首接一首,把幼儿园到小学的歌都唱了个遍!弟弟不依了!凭什么让我总报幕?我也要唱歌表演,站在C位!我哪能让他?我比他大,力气也大,一下子把弟弟从窗台上推下去了,幸好,下面是炕,但也硬邦邦的,把弟弟摔了个嘴啃泥!他撒泼打滚儿哭,嗓门震天动地,可是鼓风机在响,妈妈听不到……弟弟一不做二不休,爬起来,揪着窗帘,哗啦一下,窗帘杆儿断了,窗帘落下来了!这是一个特别好看的窗帘,粉色的底儿,一朵朵盛开的小花儿点缀其上,静谧而优雅。弟弟一看大事不妙,止住哭声,我也心跳加速,不敢嘚瑟,这可是妈妈花了好多钱买的心爱的窗帘啊……
果不其然,喊我们姐弟吃饭的妈妈一看窗帘狼藉的堆在那里,火山爆发只是瞬间的事儿!此时,我和弟弟玩的苕帚派上用场了,妈妈抡起苕帚,“啪啪啪”毫不犹豫、虎虎生风地各抽我和弟弟“五十大板”,然后靠墙站立,不许吃饭!于是,我和弟弟就眼巴巴地看着我爸我妈淡定自如地吃饭,香喷喷、香飘飘……
第二次罚站,就不太光荣了。
小学六年级,就快小升初考试了,师生们都投入了积极备考的状态中。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上数学自习课。教数学的老师年纪比较大,据说是学校返聘的退休老教师,因其教学经验丰富,各校都大力挖他墙角。他姓严,我们都叫他“老严头儿”!老师姓严,脾气却一点儿也不凶,我们都喜欢在他的课上捉弄他,偷吃东西呀,玩纸飞机呀,小考儿传纸条呀……总之一旦被抓到,总是不疼不痒地说几句就完事,现在想想,我数学不好,做生意不会算账,都赖老师没有严格教我!(哈哈哈臭不要脸滴笑了)
艾玛,又跑题了,说罚站!
数学自习课,老严头儿坐在讲台后面的椅子上,点燃一支烟,眯着眼睛,对着午后趴在窗棂上日渐西去的夕阳余晖,似睡非睡地吞云吐雾!讲台下面除了窸窸窣窣的写字声,还有交头接耳乱哄哄的说话声,也不知老严头儿听到了没有,反正整间教室就像雨后的鳖草湾。这时候,我老位儿,就是我同桌,捅了捅我胳膊肘儿,干嘛?给你个好东西看!啥好东西?我正为一道演算题绞尽脑汁,同桌的“勾引”成功地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之境地!只见他边瞄着老严头儿,边从桌肚子深处摸摸索索拽出一本小日记本!是纯白色的塑料外皮,上面写着青春岁月!哇!是我喜欢的日记本!此时,我觉得我眼睛指定像发光的星星,可惜那时候年少无知的我还不懂这句话的浪漫!同桌得意洋洋地翻他的日记本,你猜里面是啥?数学参考题?笑话!情书?想啥呢!这是一个崭新的还没有使用的日记本!里面的夹页都是偶像大明星!那时候流行的电视剧是《射雕英雄传》,剧里面所有演员的大头照都在日记本里呢!我可太喜欢郭靖和黄蓉了,更喜欢那剧里的主题歌“射雕引弓塞外奔驰,笑傲此生无厌倦”!太好看了!我俩头碰头儿,肩膀挤在一起,边翻看边小声赞叹……浑然不觉,老严头儿已经走到我俩座位边儿上了,“你俩给我站起来!”冷不丁一声吼,我俩一哆嗦,条件反射般站起来,这才发现教室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无数双小眼睛促狭般聚焦了我和同桌,顿时,羞得恨不得地下有条缝儿钻进去!老严头儿干净利索地收走了同桌心爱的日记本,同时大手一挥,“靠墙站着去!”我脸皮薄啊,边站着边掉眼泪,学渣同桌满不在乎,边站着东望西看,边抖腿……唉,这可是我人生中最艰难最尴尬的一段时光,呜呜呜。
后来,老严头儿狠狠地在我们班主任那里告了一状,班主任老师是我本家的一个亲戚,按辈分我叫她“七婶”,她走进教室把我俩解封了,顺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教育了一番,她是怎么教育学渣同桌的,我忘记了,只记得她说我的话很暖心,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念你初犯,我就不喊你妈来学校了,要是再有一次,语文课代表撤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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