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它不会消失,尤其是温暖的、美好的记忆,总会突然浮现,填充这不是太精彩的生活。
最近听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上了瘾,不仅故事情节吸引了我,文中的字句、一些场景也能引人入胜,勾起几近忘却了的记忆。
我本不喜现实主义作品,觉得太枯燥乏味,太真实,真实到近乎残酷。可是却爱这本书,只要有时间就会戴上耳机听一听,常常被书中的一些场景吸引,也常常感叹。我叹生在那个时代的劳苦大众之不幸,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不仅要忍受饥饿的折磨,还要面对天灾以及各种批斗;我喜那个时代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团结和有爱,往往都是一家有难大家支援;我也羡慕那时代的男女之情,真诚而青涩而炽烈。那时的青年男女对爱的表达是多么委婉,却也因着这委婉而使得一份感情显得真诚而神圣。哪像现在,爱和喜欢一类的词张口就来,爱之一字似也变得轻了。
刚刚听到的桥段,临近毕业的少平和晓霞下馆子。听到下馆子这三个字,一些幼时记忆随之浮现。
那时候,大约五六岁的样子,有一次生病需要打针。而带我去打针的重任就交给了先父,先父怕我打针时哭闹,就在路上跟我说,如果我乖乖地打针,不哭不闹他就带我下馆子。下馆子啊,在那个时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所以,我欣喜的答应了,打针的时候也真没有哭闹,最终如愿以偿,得以下馆子,至今记得那时候点了一盘炒瘦肉,只是忘了味道了,应该很香吧,我想。
先父已辞世十九年,关于他的记忆少的可怜,能记得的也就那么几段。
那时候家里没电视,就经常跑去二伯家看电视,其中有个片子(年代太久,已经不记得叫什么名字)里有几个角色让人印象深刻:那是一家人,家主人称老叫花,孩子就是小叫花,女主人叫屠二娘。先父常说他就是老叫花,母亲就是屠二娘,而我们就都是小叫花,一家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先父仅念书三年便回家种田,可他是个爱读书的人,常在劳作之余看看书,给我们讲书里的故事。有时哼哼小曲,有时浅酌。他还好客,总是把家里好的吃食拿来招待客人。他是家族里同辈中最小的男子,子侄众多,年长他者众多,也不知是他太心善,太好相处还是其他什么,人送外号:小菩萨。至今不懂先父这外号从何而来,有何深意。
先父走时,我尚年幼,不足十岁,记忆浅,现在,他的身影渐渐模糊,常常想来时只有一张模糊的笑脸,和一些尚还记得的小故事。这些年少时的珍贵记忆足以慰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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