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带着儿子去公园,登到山顶时看见一个大牌子赫然写着钓鱼20元/6条,凑近看时是一池子的小红鲤鱼。有几个小朋友正坐在池子旁边聚精会神地盯着鱼竿,看见有小鱼咬钩就立刻将鱼竿抬起,一条小鱼就这样钓了上来。
儿子也有模有样地学着人家钓了起来,偶有一两次钓起一条便会高兴得欢呼雀跃,走时恋恋不舍,一直问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来再来大河里钓鱼。
儿子说大河时我的脑海里便浮现出小时候下河捉鱼的情景。那时候每逢暴雨过后,最愉快的事情便是跑到河道里捉鱼,胆子大的站在河水中央两个人一起撑着网,看着一条条大鱼挺着白肚顺着湍急的河水从上游打着滚地翻下来。或者站在河边浅水的地方,一个人脚踩着水草茂盛的地方,另一人拿着网放在旁边,不一会儿便会有成群结队的小鱼从水草中钻出。
母亲在上游洗衣服,我在下游和小伙伴们玩耍,因为长得小所以不大敢下水。
母亲洗完衣服喊我千万不要下水,我答应着。母亲走后,我偷偷下了水,站在湍急的河中央弯着腰两手张开,一副要把上游下来的鱼全部揽在怀里的架势。
因为穿的是塑料凉鞋,脚下又正好踩到一颗小石子,脚一偏人一仰便顺着湍急的河水开始向下游翻滚着,嘴里不停地呛水,现在想来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感受,只是每每想到这个画面便会有揪心之感。
河道连着下游的大水库,水深不见底,幸而下游站着邻居家的姐姐,她也是弯着腰张开两只胳膊,像我揽鱼的姿势一样揽住了正在翻滚呛水的我。
被捞起时没有差点呛死的可怕,满心只有害怕挨打的恐惧。从河里出来,浑身像落汤鸡一般。不敢回家,跑到小伙伴家借衣服。当时正是晌午,大人们都在午睡,家里静悄悄没有任何声音,蹑手蹑脚地换了小伙伴的衣服,千叮咛万嘱咐小伙伴千万不要把我呛水的事情告诉父母。等到衣服干了,才敢悄悄溜回家。
晚上母亲从邻居家得知我今天差点淹死的事情,回家后拎着我的耳朵问我怎么不听她的嘱咐,我顺着被揪起的耳朵掂着脚偏着头,疼得龇牙咧嘴。母亲看我支支吾吾,手从耳朵挪到了我的头上,蹲下来摸了我的头,问我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听母亲这样问,我如释重负,摆摆手摇摇头说自己好得很,然后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我死里逃生的故事。
母亲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笑着说一句:真是不听话,讨人嫌。
儿子在旁边扯着我的衣角一个劲儿地问我:“妈妈,咱们还去钓鱼吧。”他还沉浸在钓鱼的欢乐中,我告诉他,下个周末才可以再来钓鱼,他有些不高兴噘着嘴,执拗地要求还要钓鱼。
这些年,村里那条干枯的河流任凭暴雨怎样地冲刷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模样,像一个青春已逝的老者再也不复当年的澎湃激昂,而曾经那群在河里恣意潇洒的孩子们再也回不去那些可爱又讨人嫌的时光。
如果儿子看见曾经的那条河,他会是怎样的激动和兴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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