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有“整理困难症”,不愿意收拾行李。一天时间,忙完工作开始整理时,只剩两个小时时间。
看着两个柜子满满当当的东西,有点发愁,这要怎么装得下。
时间不等人,无法全部带走,衣服一部分送给厨娘,物品带不走的就扔掉,整理完衣服和书,已经塞满两个行李箱和3个纸箱子。整理鞋子时,Y姑娘在旁边一直说“扔了吧”,我的眼睛瞅到哪双鞋,她就说一句“扔了吧!” 我们俩一边大笑一边扔。
离开南京时,扔了好多东西;离开鸟市,扔了好多东西;离开天津,扔了好多东西。
一个人说到底,需要多少东西?
我不想在此地留下令人看见会想起我的东西,甚至我用过的床单被罩、秤、瑜伽垫,我都扔了。扔这些时,Y姑娘穿着睡衣出来,我催她回房间睡觉。扔这些其他人还可以使用的东西多少有一些诡异,不让人看见为好。
我曾经专门去杭州上过一天“断舍离”工作坊,回去之后还在上一个公司给同事们大谈“断舍离”。两年过去,今天用实践来履行断舍离。
物品本身只是物品而已,只是上面承载了人投射的能量和情绪。在这一年三个月20天时间里,大部分时间因跟某某不顺畅的关系,是不开心的。扔掉那些东西,扔的一瞬间,好似某些心里的东西被扔掉了。
公司更改了工作流程,职务变化之后,两个经常会起摩擦的人,忽然被限制了互动。一旦有事需要跟某某联系,会有各个人来告诉你,“你违反了流程”。
世界安静下来。
昨天醒来,忆起过往种种,无声无息的眼泪流了十几分钟。今日要离去,在凌晨四点打开电脑打字,清醒、冷静。
晚上请同事们吃饭,跟厨娘说一起去时,她不说话,用忧伤的眼神看着我,我说别这样,你这样我要哭了。
曾经有三次我一个人在这所房子里呆过一个月,每天下班回来,我跟她一起吃饭、聊天。她说,我就像是她的女儿。这里请客户吃饭,我跟她一起做饭。我教会她做中国菜,她现在中餐做得很好。
我以为晚餐时我会抹泪,并没有。气氛很是欢乐,祝福的话说了又说。
小娜是我刚招的,她父亲病重,有两个女儿。性格安静,交代的事情很快就办好,桌子上的文件井井有条。相对于我的“整理困难症”和无序,我很喜欢她的条理和安静。她工作四天后因为父亲的身体原因提出辞职。过了三天联系我,想回来工作,正好也没找到合适的人,我欣然同意。
那天早晨我走进办公室,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对着我微笑,那个位子我坐了一年三个月。我坐她旁边,跟她说了几句话:再难都要工作的,你工作,你有经济能力,有自信,在家的地位才不会越来越低,你在女儿面前也是榜样。
发誓很多回不随便给人建议,又给人建议了。
昨夜在出租车上,我拉着她的手,“对你来说,现在有点难,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阶段。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哈国同事们一起送我离别的礼物:一本俄语书和一瓶面膜,俄语书名是《幸福的颜色和数字》,我翻开那本薄薄的书,立刻笑了,这礼物好有意义。
看过日本有人过极简生活,房间里家具几乎无,空空荡荡,衣服只买可经常搭配的类型,物品少到仅够所用。
我这样四处移动的人,该过极简生活。不要太多物品,不要牵绊,不要束缚。
断舍离不是简单扔东西,未了结的情绪,未化解的冲突,负面记忆,对自己和他人的评判,这些是断舍离的重点。
写到这里,记起“断舍离”工作坊经办公司有一个公众号,里面有两篇关于“断舍离” 的文章非常精彩,拿出手机找了十分钟,没找到。连讲断舍离的文章都跟我断舍离了。
忆起你曾经上过的课。
忆起你曾经努力的样子。
忆起你的本真是什么样的人。
写作不再为成为作家,只为记录生活。
我不希望房间里再有我的东西,Y姑娘说;“不管你怎么扔,都会有,记忆在”。这几天她有点像哲学家。
结束是新开始,
下一段旅途,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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