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不喜欢我以上的论说,她反问道,没有脚的鸟,就必须一直飞吗?它完全可以降落下来躺着歇会,没有爪子的缓冲,大不了就把肚子磨出茧嘛。总不能天不下雨,娘就不嫁人吧?思路简直太不开阔啦!她又加强语气的说,我看你就是太自私、太爱自己了、太执着于心情与情绪,简直就像只断了线的氢气球,心在天上飘着才舒服是吧?
她总是这样冷静地站在我的对面而又十分顽皮的说着这些开导我。她说走到不愿停歇的人,其实心中一定是无比孤独的,因为他需要有不断地接受新鲜事物的刺激,才会感受到自我的存在感。
关于这一点,我承认地很坦白,她说我完全就是中了一种叫做孤独的毒,要用旅行才能解。用一种掠夺式走着的状态,去安慰精神的浮躁,去治疗心灵的饥渴,用一般人理解不了的一种疯狂,在找寻让内心安定下来的解药。
说完这些,瑞那颗从不隐藏的童心又从水底弹出来了!你猜她问了我什么?她说,“敢问高僧,你是否打东土大唐而来?又是否要去往西方极乐世界?”切!真是有一拳头拍扁她的欲望,不过旅行确实是场修行,在行走间不断思索关于“我”的各种疑问,在风景里不停参悟和找寻“我”的解药。
信,你走过了那么多的地方,看过的风景会不会有雷同呢?你难道就不觉得走到哪都一样吗?我就不愿意出门,那么累不说,关键我觉得走到哪都不如家好,何必要看到高山大河才能得以参悟呢?生活明明处处都是风景的,你这些都是理由和借口,你只是无处安放你那颗不安现状狂野的心!你只是拒绝接受这平凡的世界……瑞说完,竟然轻轻叹了口气。我问她为什么叹气,她白了我一眼说,“信,你别以为我是个女孩子,就要调侃我雁雀不知鸿鹄之志!说到平凡的世界,我突然明白了行走的意义。”她没继续说只是呆萌地往着前方,仿佛真的在思考她的顿悟。
张力的不同,性格就不同,看到的世界就不同,人生也就不同。
瑞像面凸透镜,一点火就燃烧的狂热派;而我就是凹透镜,张力太大,仿佛没有什么是承受不了的,高山塌陷沉下来都波澜不惊。她不常这样深沉过,她只是个简单并且很容易就满足的女孩子,而我是经历过太多的麻木,还是人生还没有足够深刻到感动,这个她不大确定,而我是真的习惯于静默。工作也好,行走着也好,我都愿意静静地站在我存在的世界的对面去,就像在观看别人在演绎似的。算不上置身世外, 但我能感受自己浑身散发着孤独,“是啊,还千年极寒呢!”瑞不知什么时候又脉动回来啦,恢复了她的顽皮。
“你呢,像只搁浅在海岸上倔强的蚌,不想张开壳来晒太阳不说,即使海水主动漫过来了,你没呆爽时,你也不愿回到生命的怀抱!我看你就是喜欢孤孤单单的,不仅是病还病得不轻呢!不过你还是继续走下去吧,因为我刚才想过了,平凡的世界确实不够完美,也许你不停地旅行就是为了寻找一颗叫做“完美自我”的解药吧?”,瑞说完一派毫无芥蒂的无辜。
这小妮子,深得我心啊,孤单确实源于一种深层次的不满意亦或不满足,虽然我还不确定去旅行是为了寻找什么,但在我还没找到其他的方式去宣泄内心的不安定感时,我仍然喜欢走在路上的感觉,那就继续去旅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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