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静静地坐在书房里,钟滴答滴答地响,还有不久就到时候了,他仰头望了望天花板,觉得即将离开的时候应该要留下点什么…
“亲爱的孩子,虽然在我的眼里,你还没有成年,还太过于稚嫩,那是相对于我们这些老人的标准来看的,尽管在我看来,我还不算老。在你们的世界里,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你应该足够成熟,虽然我们的教育方式可能并没有那么快地让你成长起来,但我相信你能应对接下来的一切。还过半个小时这个家就只剩你一个人了,原谅爸爸不能陪你活下去了,也不能为你留下更多的东西。
你们是开端,是最难的一代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读书,不谱世事,但你们不同,十五六岁就得立足,支撑起这个社会,好在你们再也不必为赡养父母而担忧,你要好好为自己活着。你要大方一点,遇到心爱的女孩就不要错过了;你要用全新的方式去教育自己的下一代,不要被我们对你的教育所影响;你要学会享受生活,毕竟四十年不算长…原谅爸爸不能再给你更多建议了,未来只能你自己去摸索了,我只能希望顺利一点,毕竟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孩子”躲在被子里默默哭泣,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一年前妈妈离开了,而现在爸爸也即将离开,这一年里,爸爸教他太多太多东西,几乎是硬灌输他的脑子,而他不得不快速接受理解这些,虽然太多东西都超出他这个年纪。他实在是不敢去书房,他不想看到亲人的离去,也不太敢去看那个突然变得严厉爸爸。当他实在忍不住试探着靠近书房探过头,发现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滴答滴答的钟声。桌上有一个小小的倒计时钟,上面显示着三十年八个月十二时八分,这是一个伴随他一生的倒计时……
如果人真的是上帝创造的话,那大概他万万没有想到,人类有如此强大的抵御自然的能力,原本只为存活四十年而设计的身体,现在却有了近八十年的寿命。所以,身体的硬件条件开始跟不上寿命了,逐渐退化的器官功能,不堪重负的腰和脊柱,一系列随着年纪增长而来的疾病,如果人类只有四十年的寿命话,那这一切都将不会是问题。
这件事就真的发生了,可能是神不满自己作品的晚年,于是四十岁以上的人全都消失了,而后的时间里,人们发现只要到达四十岁的人就会立刻消失,从出生起开始计算,时间精准的不可思议。
一开始是艰难的,少了一个年龄阶层导致全球的人口总数少了近三分之一,但不至于让整个社会完全乱了套。三十来岁的人们成了整个社会的主心骨,他们一面开始加速对孩子的培养,一面维持着社会的正常运转,同时,更折磨的一点是,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计算着自己精确到分钟的死期……
总有人扛不住这样的精神压力,虽然社会治安的中坚力量还在坚守着他们的职责,各种暴力事件却不可避免地多了起来。四十岁,还来得及疯狂的最后一点时间,就有人突破了人性的约束,做一些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于是各地杀人,聚众斗殴,强奸等犯罪行为激增。不为生计,不为利益,以前驱使着人违法犯罪的理由,现在都成了次要的,似乎未曾尝试过的刺激才能压制住对死亡的恐惧,人性的黑暗和脆弱一下子被放大了千百倍。
人总会千方百计地挖掘每一个事件的利益,一时间各种卖药的,各种信神的小群体,赶在第一时间成立了起来,总会有盲目的人们心甘情愿地“破财求生”,所以有不少人借此发了一笔横财。不过这样的情形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人们就发现卖药的,装神弄鬼的,都没办法战胜四十这个可怕的数字。每天都有人离去,虽然从整体死亡数据上来看,和生老病死没有什么区别,换在以往,每天也有这么多人死去,可能够算着日子向死而生成了件最恐怖的事情。
好在四十年不长,人口的更迭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倍,后来的科学家发现,这不见得是件坏事。最快显现出来的是成功地避过了人口老龄化危机,少了的三分之一人口都是即将退出社会发展主力的人群,未来二十年社会需要承担的这部分人的生活压力一下子消失了,而且之后将不存在养老的问题,这让年轻人少了很大一部分负担;其次,随着社会的发展,整个人类群体表现出了更大的活力,毕竟所有的革新都不必再去说服那些守旧的人,至多只需要二十年,新生的一代将接替老人们,他们也很容易接受新的东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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