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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都要远行

最终都要远行

作者: 萧昨 | 来源:发表于2021-05-12 09:35 被阅读0次

况切——况切——况切—-轰隆~~

火车已经驶离车站,速度渐渐快了起来,“况——且——”逐渐变成了“况且—”,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风景,随着将要落山的夕阳渐渐模糊了;车厢里充斥着嘈杂喧嚣的声音:瓜子啤酒矿泉水,对三对五对QQ,不知道别人是什么心情,看着别人的喧闹,总觉得那是我无法融入的世界。

手机一直在手里锲而不舍的震动,挂掉再响起,仿佛是一道催命的符咒,让人想哭又哭不出来。

“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就当没有我吧”原谅以这样的话语结束通话。

仰头靠在火车的座椅上,车顶简直想要把它盯出个洞来,回忆着刚刚的通话:

“同意我去上学了?”明知道永远是否定的,还是不死心的非要去问一下,大概即便是已经折了翅膀也想要挣扎一下吧!

“二神经病死了,下个星期发丧。”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哦!”

“给你说了,那个学校太远,你一个女孩子这么远去了我们也不放心,你就好好打工挣钱吧”

“哦,”长长的沉默中,我忽然反应过来问“怎么死的?”

“犯病跳了机井,你姑父后面追着没抓住,等救上来就没气了。”

我小声喃喃“为什么还是想不开呢?”仿佛在问她,也仿佛在告诉自己。

“好好的日子不过,两个孩子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非要寻死······”

你看,终归还是人言可畏,二姑姑到死还是没有摆脱神经病的称谓,这一生或许也没有被谁理解过。

“你要不要回来?要是不方便就别回来了”

“不回了吧”确实也回不去了,因为我已经踏上了说走就走的火车,想去找一下心灵的救赎。

小小的车厢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那拥挤的嘈杂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还有一件事情,你大姑家表哥在重庆那边电厂上班,是国企,说那边招人,给你托托关系去那边上班吧。”

“电厂?呵呵!”“我去干什么呢?看机器还是修机器还是搞建设?”“不去,也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不喜欢那种被安排的人生,而且还是那种自认为为你好的目光短浅的人生,我曾也有自己的梦想,自己的目标,甚至默默的规划好了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可是在这一年所有的希望都戛然而止。

从我记事起,家里就说二姑有神经病,家里的药也没有断过,我的认知里,神经病应该是那种疯疯癫癫的样子,我的记忆里二姑姑完全和正常人一样啊,所以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会说二姑姑神经病,直到2009年爷爷去世办丧事那天,我看到了二姑姑发病的状态,二姑姑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面无表情,不会哭,眼神空洞又迷茫,别人叫她也不应,仿佛一潭死水;吃饭时她的眼睛直直盯着桌上的饭碗,甚至奶奶已经把饭喂到嘴里却也不去吞咽,那时的二姑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我们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走到她的面前劝她吃饭,她独独地抓住了我的手,我蹲下抬头看她,那个眼神我至今记得,迷茫的眼底还有着希冀的火苗,我用力的握着她的手轻声的说:“会好的”,我想她是希望被理解的吧!

听多了别人口中一遍一遍给二姑姑贴的神经病的标签,导致后来我的认知出现了偏差,竟然觉得神经病的就是这种状态。

记得,有一年在二姑家里住过几天,每天看二姑吃大把的药,看着都觉得很苦,把药当饭吃的日子里二姑却习以为常,还说不吃药睡不着觉。我想,在周围的亲朋上得不到精神的救赎,药物也能当做一种精神的救赎吧?

二姑去世之后,村里还是很多人说我长得特别像二姑姑,天知道我有多么不喜这种说法,那时我已经感觉我的精神隐隐也有些问题,甚至自我判定患上和二姑一样的病。

直到自己有过体会才会明白那种感觉,那种心灵上得不到救赎的沉重,是被抛弃的孤寂。

我一直执拗,偏生不信命,籍籍几年终于慢慢放下了过去的沉痛。

葬礼我没去参加,我倒是觉得死了就死了吧,活着也是难过的,今生解脱了,希望下辈子可以阳光幸福。

也是直到后来,才知道所谓的“神经病”,只是无知的人对抑郁症的误解。

The sun forever

苓心ღ 小筑Accept the way you 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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