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我走到爷爷身边,躬身施礼,不是小孩童身了,就不能嬉闹举高高了。
“爷爷……”
“你到底是什么?”
爷爷已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眼见我是异类,却没有对我有更多的推拒,到底还是一片祥和持重。我不禁暗暗佩服,如若常人见到此番情景,不是被吓昏过去也会惊惧颤抖不已,我对他便更多出一份尊敬。
“我本是大岭深处碧潭中的小鱼,偶得明珠勤加修行刚刚修成人身,玩心大起游历四方,途中遇见您老人家一直逗留至今,今晚练功惊扰了爷爷。”
”……你倒是一个温柔乖巧的孩子,却不想是精怪修成人形。众生平等只是有别于善恶,人中也有恶人,精灵也有善辈,无妨无妨。”
一听得到了爷爷的原谅,放心啦。平时的顽皮样子又显出来了。“爷爷,我刚才玩儿的好不好看?”
“嗯,还有一些小本事。看起来呀,你还是没有学会运用。这样吧,我把你带到一个学本事的地方。”
“学本事,为什么呀?学来做什么呀?……不去!”
“那好吧,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儿,嗯,多见一些人,多玩一些好玩的,多吃一些好吃的。”
“这个可以呀,太好了,我愿意。”
和爷爷一路聊着一路往家走。
“悠悠啊,你有名字吗?”
“嗯?”我侧头望向爷爷,“”大家都叫我悠悠,这么多年了,只有一个名儿,这个不是名字吗?”
“名字啊是父母长辈送给小辈的祝福祈愿,包含着对你的期望。”
“……我没有。我没有爸爸妈妈呀……”
爷爷沉吟了一下。“我送给你一个名字好不好?”
“好呀”,我欢天喜地的答道。
“悠悠……一条小鱼,碧潭水中为家……你,你就叫游……碧…渊吧”
在这个月光朗朗的晚上,我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开启了一段新的生活。如果我知道,爷爷会离我越来越远,我宁愿陪在他身边做那个稚嫩的小童。
第二天一早,爷爷带我翻山越岭爬山涉水,翻过重重葱葱郁郁的大山,来到乾坤观,拜太真道长为师。与爷爷分离,让我十分不舍。
但是这里,真是太有趣了。太真道长鹤发童颜,端庄肃穆,闷的紧,我看见他老人家就头皮发紧,也许是因为没有爸爸妈妈的缘故吧,对长辈总有些疏远。
我的师兄师姐们太有趣了。我入门最晚排行十五,有八个师兄六个师姐。
大师兄家境优越,是什么什么地方的王子,我这鱼脑袋可没记住,以后要掌一国之君,是我们的主事儿。我刚进山门,就是由他代领拜见师父的。大师兄是心宽宽,脸圆圆,一脸的温润,笑起来有一对深深的酒窝,让你也忍不住开心。我对他倒是有些依赖的感情,也许是爸爸的感觉?不知道,反正我也没有过,总之,感觉挺好。就是,会催着练功啦,不许偷懒啦!“小幺,练功去~”“小幺,练功了没?”“小幺,怎么还没练功?”……他对我虽然要求的紧,却也真疼我,十师兄欺负我,也就大师能治他。
提起十师兄,我是一肚子苦水满眼的泪,我们该是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对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师傅他老人家让我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我就耍了一下我的小明珠,大家对我赞赏有嘉,让我有些飘飘。入门后师兄师姐们一起练功夫的时候,才觉到当初自己的那些小术太雕虫啦!入不了师兄师姐们的眼缝儿。师兄姐们,最起码象征性的鼓励了我一下,只有十师兄,鼻孔朝天,对我哼了又哼。呦呵!我对他也鼻孔朝天哼了再哼。
十师兄头脑聪敏,反应极快,文笔风流。师父讲的经文大道,多拗口他都能解;多难记,他都能背。有时我还没听明白,他都背下来了。师父考试时,他对答如流,我就翻他白眼儿!哼……有什么了不起,哼
有一天,他又站起来摇头晃脑的回答问题,我看了非常的不爽。就取了毛笔轻轻在他衫子上转悠,不一会儿就画了“万朵墨花儿开”白色的衫子,黑色的花,……嗯……挺好看的。只是这衫子就此废啦!干了坏事自然要溜得快。师父刚说下课我就窜出去了。
大师兄一脸的惊奇,平常打瞌睡呢,今儿咋这么精神儿。“悠悠~”“悠悠,你跑啥?”
“大师兄,我被狗撵啦~”
“啥…………?”嘻嘻嘻!
“游碧渊,你给我回来!!”
回去?傻子才回去呢!
当然了,大师兄帮忙啦,不知道是怎么劝的?反正我回去的时候,十师兄已经放弃了要报复我。只是气鼓鼓的坐在一旁不理我。哦,只要不挨揍,不理就不理吧。时间一长,我把这事儿就忘了。谁知道,十师兄憋着劲儿要收拾我呢。
秋天的山里,满是熟透了的果子,红的橙的酸的甜的……又好看又好吃,三师兄是很有情趣的,酒酿的最好,又醇又清冽,绵软悠长,沁心脾不上头,可以涨兴致酣畅淋漓。甜甜的,有点儿果子香,还有微微的气泡刺激着小舌头,我当然爱喝啦!
十师兄少见的对我露出了笑脸,还给我讲笑话,最夸张的是还以我的名字写了首打油诗。我感动的流下了哈喇子,就差流鼻涕啦。化感动为酒量,我俩个你一杯我一杯的,到最后……竟然抢酒喝,从正襟危坐喝到论哥们儿……嗯,我十分没出息的露出了鱼尾巴!我第二天醒来,听到十师兄正在吹嘘,自己的酒量怎么好,“悠悠太嫩啦,几杯酒就现原型,道行太浅。”呦呵!赤裸裸的嘲笑啊!
不客气,忍气吞声不是我的风格,有仇不报不是我的路数,直接甩他一身鱼鳞,十师兄还有一个癖好——整洁,见不得一丝儿的油点腥膻味儿在身上,不能忍。这一身鱼鳞,够他恶心半年哒!
“游碧渊,你恶心不恶心?”果然,十师兄气炸了肺。
我双手插腰做小辣椒式,“你过来啊……你敢过来,我就抹你大鼻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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