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在《即兴判断》说:“中国文化精神的最高境界是欲辩已忘言。欧陆文化精神的整体表现是忘言犹欲辩。”
木心大约是指中国文化倾向于天人合一、融入宇宙自然,(我扩为为本真故求仁求美求道)而西方文化则主张置身于自然外、征服自然(求真已难,其余随便)。
但这句话也体现了中西文化的巨大差异——中国文化含蓄内敛,有意义却不明说,常以暗示、委婉的方式表达,是谓“隐”(implicitness),而西方文化强调思辨,表达方式清晰直白,对意义的表述完整且透彻,是谓“显”(explicitness)。
言之不可达真,是在《道德经》里已经有所示:道可道,非常道!
即隐而用之。
《六祖坛经》中有这样的记载:无尽藏尼对六祖惠能说:“我研读《涅槃经》多年,劫仍有许多不解之处,希望能得到指教。”惠能对她说:“我不识字,请你把经读给我听,这样我或许可以帮你解决一些问题。”无尽藏尼笑道:“你连字都不识,怎谈得上解释经典呢?”惠能对她说:“真理是与文字无关的,真理好象天上的明月,而文字只是指月的手指,手指可以指出明月的所在,但手指并不就是明月,看月也不一定必须透过手指,不是这样吗?”于是无尽藏尼就把经读给了惠能听,惠能一句一句地给她解释,没有一点不合经文的原义。文字所记载的佛法经文都只是指月的手指,只有佛性才是明月之所在。
这个公案亦是言与理的关系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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