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并不都是无忧无虑的,现在想来“小时候”是多么遥远的时候了。
外公家房前是河,屋后是山,我很喜欢去他家玩儿,那时候河水很清,可以捉鱼;稻田很青,可以捉蜻蜓和蝴蝶;山林很青,可以摘山茶花;那时的风很轻,天很蓝。
听说四姨家的小表姐去外公家,我就吵着要去,母亲看我闹腾,大概也想着外公一个人在家,有个人闹腾一下也好,便把我送去外公家。所以一到暑假,外公家就是我和表姐还有弟弟的乐园。跟外公说一声,我们就可以到处跑,在外面野一整天,只要按时回家吃饭就可以了。
外公总是在我们去之前就准备好一箱福满多,一个假期一箱福满多是满足不了我们三个小吃货的,不过没关系,因为其他吃的好玩儿的很多。每到初二、初七、十二、十七赶集的时间,外公就带我们去赶集,我们当然很高兴,集市上有好吃的好玩儿的。
有一次我看见集市上有卖小鸭子的,小小一只,毛绒绒嫩黄色的,很可爱,就央求外公给我买一只,外公当然拗不过我,就给我买。卖鸭子的说养一只不好养活,养两只才好养,外公就说:那就买两只吧,外孙女儿高兴就好!便给我买了两只,卖鸭子的说这是一对儿,一只公的一只母的。两只小黄,装在小盒子里,我一路抱着回去,放在院子里。每天看它们吃饭喝水,扑腾这小翅膀迈着小短腿奔跑,那样子很滑稽,笨拙的很可爱。不过小黄们总是在院子里随地大小便,外公嫌它们脏,想把它们关起来养,免得弄脏院子。我就赖着外公不要把它们关起来,外公拿我没办法只好妥协,只是要求我每天打扫院子。自此我就多了一项任务,每天都一瓢一瓢的舀水冲院子,当然还不忘记拉上表姐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在那院子也不大,一会儿就冲洗好了。
后来开学了,我去上学,小黄们就留给外公养,寒假再去的时候,小黄们只剩小黄了,有一只生病死了。小黄已经长成白色的大鸭子了,我一进外公家的院子它就伸长了脖子冲我嘎嘎叫,外公说小黄很有灵性,陌生人一来就嘎嘎叫,像狗一样看家,小黄还会下蛋。外公把小黄下的蛋都攒起来,等着我来吃,那蛋比鸡蛋长些,比鹅蛋瘦些,就是蛋里的高挑美女呢,用竹叶煮出来带着淡淡的绿色和竹叶的清香。
表姐和我总是有玩不完的花样。那时候《还珠格格》火遍大江南北,手机也还没有那么多,我们只能就地取材自娱自乐。
淡粉色的珠子,两个串在一起挂在耳朵上当耳环,粉紫色的大丽花戴在头上就像一顶漂亮的小礼帽,红色的玫瑰当胸花别在胸前,耳朵旁边的头发用水打湿了贴在脸上,看起来耳朵旁边有两个弯钩,当然这一切外公是不知道的。有一天我们玩儿的正嗨,突然进来一个人找外公,听见门响,我一把扯下头上的“小礼帽”,小耳环和胸花还来不及拿下来人就进来了,是邻居家的大哥哥,我一下子红了脸,大哥哥还问我“打耳洞了?你妈妈拿针给你戳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便红着脸不说话,把小耳环取下来放在桌子上。
后来我们又发明了“绘画绣”。先在纸上画出可爱的图案,像小熊、小猪、小猫、小鸟和各种花朵,再把图案印在白布上。然后把印有图案的白布绑在围成圈的竹篾上绷紧,就可以开始“刺绣”了,各种颜色的线随着针尖的跳动上下穿梭两个小姑娘冒充绣娘还有模有样。只是那些我们“引以为傲”的“绘画绣”作品不知道遗失到哪里去了,记得那时临走时还让外公给我收着,下次来还要玩儿的,外公满口答应着好。现在想想,只有外公那么宠着我们任我们无理取闹,任我们玩耍还总是帮我们收拾烂摊子。
时间悄悄流逝,恍然间大家都长大了,再不是那些年牙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房前流水涛涛,屋后青山依旧,但我们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无理取闹、任性撒娇。外公也一天天老去,直至随风逝去,驾鹤而归,那些美好而短暂的日子会永远留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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