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朋友一起去吃饭,有人点了一道菜——炸金蝉,让我想起了小时候。
金蝉就是蝉的幼虫,也叫知了猴、爬叉等,也就是金蝉还没有蜕变的状态。
知了猴小时候,家里不富裕,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肉,这小小的知了就成了夏日里的美味佳肴。所以,嘴馋的农家孩子大都爱捉它。
每年麦子一黄,耳边有接二连三的蝉鸣声,“知了,知了……”无意中给我们提了个醒:知了现身了。于是,每天下午放学后,村子头、园子里、小河边的大树下,总能看到我和小伙伴们忙碌的身影。
找知了的最佳时机是在一场小雨过后的黄昏。雨水已经把板结的泥土润软、阻塞,知了会争先恐后地爬上地面呼吸。此时,我和小伙伴们会不约而同地来到树林里,不大功夫就能收获极多的“盘中餐”。
还有一个省力的办法,就是在晚上八九点后拿着手电筒到树林里寻找。此时,知了已从洞中爬出来,正朝着目的地攀爬,好准备金蝉脱壳。捉它们真是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
如果肯早起,可在太阳升起前到树林里找刚蜕变出来的蝉。只是这时的蝉,粉嫩粉嫩的,翅膀淡绿色,就像用翡翠刚雕出一般,清新、亮泽、温润,人见人爱。由于它翅膀未干,还不老硬,飞不起来,一旦被我们这些“捕食者”发现,那它就只好乖乖地任我们摆布了。
刚出洞的知了猴捉知了的最佳地点,即榆树、柳树和香椿树下,而杨树、槐树下则要少得多,至于臭椿树下更为罕见。看来,知了还是个爱“挑食”的小家伙。榆树甜,杨树苦;柳树软,槐木硬;香椿香,臭椿臭:它的口味、脾性还和人差不多——喜甜恶苦,欺软怕硬,恋香厌臭呢。
炸金蝉可以说是道“时令菜”。每年6月中旬到7月中下旬都是抓知了猴的时间,因为金蝉在土中完成幼虫阶段整个生活过程后,成熟的幼虫于5月下旬到8月中下旬钻出土面,爬上附近杂草、树木等,最终停留在枝叶、树皮,蜕皮羽化为成虫,6月中旬到7月中旬是出现高峰期,10月上旬为结束期。但不同的地方,金蝉消失的时间都不一样,一些地方可能刚入秋就见不到金蝉了,而有些地方温度比较高,可能要到10月中旬才会见不到金蝉。
成群结队的知了猴我们摸黑捉来的知了,当夜是没有机会吃的,往往要将它们倒扣在盆子或瓷碗下面。翌日清晨,我会迫不及待地掀起那个倒扣着的器皿,沉浸在蝉们带给我的喜悦中。有的已经蜕变,变成一只只柔嫩的蝉,不过样子比在自然状态下退化的还是有些狼狈——翅膀耷拉着,有些黑乎乎的,这是被尚未蜕皮的难兄难弟分泌出的一种液体涂黑的;有的则顽固不化,拒不蜕皮,依然是一只知了;而有的则犹豫不决,壳退了一半,脊背肿大起来,变成了一个小罗锅。不管知了是什么模样,炸熟后的味道都不相上下。至今我难忘这道美味,更怀念童年捉知了的金色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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