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是在太行山上的一个小盆地里,这是我老师跟我说的。
小时候帮家里人去地里干活,经常看见三两而行的翘尾巴老鼠,我问我妈那是啥什么品种的耗子,我妈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说:“小孩,那是松鼠,在树上的耗子,但它又不是耗子。”
我似懂非懂的痴痴望着在田埂上欢快跳跃的灰色小精灵,心里想着一定要抓上一只当宠物。
我跑去找爸爸,让爸爸帮我抓,爸爸表示现在没有空,等到种完玉米,陪我去买一只。
终于眼巴巴等到了种完玉米,爸爸牵着我的手向村里西头走去,爸爸的手粗糙而有力,温暖而踏实,去猎人海亮大叔家买松鼠路上我心里乐开了花。
“五十吧,不能再少了!”
“就是一只大尾巴老鼠,便宜点吧!”
父亲和海亮大叔告了告价,最后以30块钱的价格拿到了小松鼠,我拿着早就备好的小笼子把这小机灵鬼装了进去。
回到家我就把它放到了堂屋,我问爷爷它吃什么,爷爷告诉我它吃的很杂,啥都吃,让我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它吃一点。
知道它什么都吃,我便上了心,天天为它收集食物。
秋子,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果实,是北方才有的,我家里恰好有一颗,我摘上一些给它吃,它只吃一口就满笼子乱窜了。
火腿,我从供销社买上,自己切下一块给它吃它也是只吃一小块,它可能是附近村里第一只吃火腿肠的松鼠了。
松子,松树上的果实,我大爹家有,假装去逛门,帮着大妈干了点活,大妈给了我一小袋松子,松鼠就应该吃松子,当时我认为松子是松鼠的专属食物,我喂它吃,它小心翼翼的咬开壳,灵动的黑眼睛充满了对食物满足。
剩饭,辣条,小饼干,我的松鼠吃过我所有的食物,我作为一个饲养员很自豪。
小孩子的热情总是突然而来然后戛然而止,我不知道那一天突然对松鼠不那么感兴趣了,迷上了过家家。
二姑奶奶家的女儿,我的小姑姑找我去玩过家家,我很高兴,把手里的秋子扔进松鼠的笼子里便撒丫子跑了。
整个下午我都很高兴,和泥巴,假装切菜,装扮大人,我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我们约好明天再见!
回到家我去找松鼠,一下午没喂它,我得赶紧给它喂点吃的,兴冲冲的跑进堂屋,发现只剩一个空荡荡的笼子。
我去找妈妈,想问问她有没有看见我的松鼠,悄悄掀开门帘,我看见我爸爸一手抓着松鼠,一手拿着装米和水的小瓶子,努力的往松鼠嘴里灌,松鼠耷拉着脑袋,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每次想起由于自己的不负责任,导致松鼠饿死我就羞愧难当。
后来的我再也不敢养宠物,怕再饿死病死,我的心不想因为养宠物再增加负担。
松鼠还是野生的好,田埂上的灰色小精灵,不会给别人带来困扰,自立更生,把自己需要的都靠自己挣回来。
我为儿时的疏忽感到痛心,松鼠兄,请收下我迟来的道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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