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的住房都是用熟土制成的砖坯晒干后砌起来的,屋顶是从屋脊开始架上擅条。
架第一根擅条俗称上梁,要提前准备糖果、糕点。高高的房垛两边各站一个泥工师傅,分别提拉用红布条绑好的擅条两端,由于擅条是要驾到房垛上的,所以长度是要超过房子的空间的,这样就只能采用一定的倾斜度也就是擅条一头高一头低这样的方式提拉上去。泥工提拉的同时下面还有人帮忙用特制的工具往上顶,还有听从一个人统一指挥。
这样,第一根擅条安放妥当,上梁仪式也就开始了,随即燃放鞭炮,由泥瓦匠把糖果、糕点抛撒向下面围观的人群,一边说一些吉利的话讨个好彩头。
上梁仪式结束后,由屋脊向两边间隔一米二左右安放擅条,渐次倾斜,擅条安放完毕,由木工师傅在两根擅条之间大概间隔十五公分订上椽子,然后在椽子上盖上瓦片,这样的瓦房就盖好了。
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放鸭的人都会来。所谓放鸭的人,就是但着两只大圆筐,里面装着挤挤挨挨满满当当毛茸茸的小黄鸭。
通常这些小黄鸭都是经过筛选的母鸭,一般毛长齐了就会下蛋,又称齐毛鸭。而且还不用付现金,一般都是主妇选好鸭子,由放鸭人登记在册,三个月后再来收账。
说来也奇怪,就是这种交易方式,买卖双方从来不会担心会出现赖账扯皮的事情发生,这大概就是那个年代的人所特有的诚信吧!
由于不是现场交易,而是通过放账的方式兜售鸭子,所以称谓为放鸭人也很贴切。
每年母亲都会挑选四五只小鸭,通常这些小鸭子都会成为我的至爱。
披着一身蓬松的嫩黄的绒毛的小鸭子,就连小小的脚蹼和扁扁的小嘴也是黄色的,看起来是那么稚嫩而温暖!走起路来趔趔趄趄、跌跌撞撞,只有两颗没有眼白的黑眼珠一会儿直勾勾看人,一会儿一眨一眨。
这样一群可爱的小黄鸭立刻就打动了少年的心,为它们深深吸引。
小黄鸭是如此可爱,以至于我迫不及待的从母亲手里接管了喂养它们的任务。
每天放学后,我会把母亲从菜地摘回来的黄瓜剁碎再拌上米饭,喂食小黄鸭。
看着小黄鸭一天天长大,我的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而小黄鸭似乎也认识我这个小主人,对我表现的很依恋,这让我无比开心!
小黄鸭一天天长大,胃口也越来越好,听母亲说小鸭子单单吃素是长不好的,它们要吃‘活食’。所谓‘活食’是指小鱼小虾,蚯蚓、虫子等,可它们还如此稚嫩,仅凭它们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捕捉不到‘活食’的。
不过,这可难不倒我。以前的瓦房,后面都有一天排水沟,俗称阴沟。即使连续天晴了好些日子,阴沟里的土壤由于很少被阳光晒到总是潮湿的,里面可是蚯蚓的天堂。
每当放学回来后,我就领着一群可爱的小黄鸭来到房子后面的阴沟,我用铁锹翻来潮湿的泥土,大大小小的蚯蚓一下下无所遁形,开始惊慌失措四处乱窜,使劲要钻进我刚翻开来的泥土,这时,我可爱的小黄鸭就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争先恐后的冲了过去,用它们扁扁的小嘴叼住往泥土里钻的蚯蚓,把小脑袋往旁边一甩,一发力就把蚯蚓拉了出来。然后就昂着小脑袋,津津有味的吞噬刚刚捕获的猎物。
经常能吃到蚯蚓的小黄鸭长得可快了,几乎一天一个样,可能挖到蚯蚓的地方也不是很多,眼看着我心爱的小黄鸭由于美食越来越少,生长也迟缓了,就连精神好像也萎靡了。
这时我发现了门前池塘里一大片的游鱼,是那种长不过三五公分的小鱼,俗称扁叶子或者屎泡米,好像长不大,每当有人洗菜或者洗衣服,就有一大团小鱼游了过来,追逐着菜叶、辣椒籽,或者洗衣服的泡沫,上下翻飞、灵动活泼。
我用两根一公分左右的篾条分四个角交叉,中间固定在一起,绑上一块小石头。拿来母亲用来过滤红薯粉的一米见方的纱布,把纱布的四个角绑在篾条的四个角上,形成一张小小的捕鱼网。在篾条中间固定的位置拴上一根细绳,绑到一根竹竿上。
再从菜地里割一兜韭菜和米饭揉成一个团,放到纱布做成的网里,提起竹竿把网下到离岸边一两米远的地方,由于篾条上绑了石头,网很快就沉下去了。
这时韭菜和饭团的香味吸引了成群的小鱼,团团围绕追逐着美食,我一看时机差不多了,赶紧抓着竹竿把网提了起来。
白色的纱布网里白花花一片,三五公分的小鱼足有二三十条之多,初战告捷让我心花怒放!
这下我的小黄鸭的口粮可充裕了,很快就会成长为大麻鸭了。虽然大麻鸭一点也不可爱了,到看着小黄鸭一天天茁壮成长却是童年最幸福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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